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的。经过10年奋斗,汶川大地震中损失最为惨重、唯一异地重建县城的北川,经济社会生态文化发展水平全面超越震前,人们逐步走出灾难阴影,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10年涅槃重生的北川,正成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生动诠释。
图为修建中的汶川至马尔康高速公路,作为灾后重建重点项目,这条路建成后将结束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首府马尔康不通高速公路的历史。记者 刘坤 摄
10年生聚 异地重生
5月份的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安静而肃穆,平整洁净的道路两旁护栏之下,震前就栽种的玉兰花、土李子花依然盛开,红白相间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一栋栋用钢结构支撑的残破建筑无言地诉说着10年前那场大地震的惨烈。遗址中遇难者纪念碑处摆满了黄色的菊花,前来祭奠的人们神情上少了些许最初那几年撕心裂肺的悲伤,偶有啜泣之声,更多的是对亲人平静的告慰。
群山环绕的北川老县城在汶川大地震中遭受灭顶之灾,近2万人遇难或失踪。新北川县城距离地震遗址23公里,经过10年生聚,已成为蜚声海内外的汶川地震灾后重建最为靓丽的名片之一。
走在新县城永昌镇街头,米黄的墙面,棕色的房顶,白色的羊头装饰,外墙上的碎石片层,独具羌族建筑厚重、坡度感的楼房鳞次栉比,随处可见的红花绿草,让人不禁沉浸在这座羌族风情浓郁的现代化小城之中。
以北川土特产、手工艺品为特色的商业步行街“巴拿恰”一到节假日就人潮涌动,今年“五一”更是涌入10多万人。走进街边一家铺子,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羌族店主刘胜强高兴地说:“马槽酒是羌族特产,现在买我们酒的天南海北都有。”
走进北川天讯新材料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一卷卷纤维材料在机器上自动从涂料池中上浆,车间负责人告诉记者,公司研发生产的防导电膜产品国内领先,已进入军民融合采购目录,去年产值过亿元。
震前北川县总人口16万多人,地震后整个北川一度只剩1万多人,活下来的几乎都跑出去了。一直在北川工作的县长瞿永安说:“看着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肩挑手提地往外走,当时心里很难受。如果老百姓都没了,还要政府干什么?但是去年北川GDP已突破50亿元大关,是震前的3.81倍,北川人当年真是做梦也没想到10年间就恢复到这个程度。”
目前北川县人口已超过24万,“人气增加的根本还是产业有了较大发展,特别是‘十八大’以来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新兴产业势头较好。”瞿永安说,“震前全县没有一个园区,如今有一个省级经济开发区,还有5个工业园,通航、新材料、智慧家居,如今都有了雏形。”
2008年5月14日,老百姓从倒塌的白花大桥旁走过。此次大地震中,震中地区汶川县附近的道路受到严重破坏。记者 袁满 摄
绿色崛起 脱贫攻坚
穿行北川乡间的道路平整开阔,两边曾在地震中满目疮痍的山体如今纷纷被绿色植被覆盖,山腰上用于固山的层层土袋筑成了水平梯阶,曾经的塌方体上,李子、核桃树枝繁叶茂。
走进擂鼓镇盖头村村民田晓宏的家,3层400多平方米的房子宽敞明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过去的小青瓦房地震一摇就倒了,我爱人当时被半块预制板压在下面,我拼了命掀开把她刨了出来。村里虽然房子倒了不少,但村支书组织救援及时,没人遇难。”老田说。
老田的女儿刚刚出嫁,房间到处贴着喜字。提起如今的生活,老田眉宇间满是喜色:“村里已搞起近2000亩茶园和果园,我的农家乐也搞起来了,每年夏季1800块一个月包吃住的房间都爆满。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尽管地震前北川就以空气优良小有名气,但水泥、建材等传统产业占比超过6成,难以摆脱贫困县的面貌。记者了解到,北川完成灾后重建生态修复57.7万亩,如今森林覆盖率超过6成,特色农业、旅游和电子商务异军突起,成为脱贫攻坚的三大主力。
走进北川电子商务港展示厅,货架上各种特色深加工农产品和文创旅游产品琳琅满目。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去年北川电商交易额超过120亿元,在国家第二批电商进农村综合考评中位居全省第一,带动了许多贫困户增收。
依托灾后重建形成的5A、4A景区和特色村寨,北川的全域旅游正在形成,去年旅游人次突破600万,收入超50亿元,是震前的11倍以上。仅在家门口吃上旅游饭的贫困人口就超过6000人。
北川县委书记赖俊说:“2014年北川还有2万多建卡贫困人口,贫困发生率超过12%,依靠三大产业去年已累计减贫1.9万多人,贫困发生率降到1%以下,马上就要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如今绿色崛起被列为北川的发展战略,现在只是刚起步。”
顽强奋斗 优越体现
汶川地震中,北川县有2成以上机关干部死亡或失踪,直系亲属遇难的更接近5成,但是依然铸就了一支从抗震救灾到灾后重建、振兴发展的“铁军”。有6位亲人遇难的瞿永安说:“要从头建设新家园,上上下下这么多双期待的眼睛,每一个党员干部都是一面旗帜,没人能当逃兵。5+2、白加黑一直是北川绝大多数干部的常态,对很多人来说,也只有拼命工作才能不去想逝去的亲人。”
灾后恢复发展的成就对党员干部队伍起到了极大的鼓舞教育作用。赖俊说:“这么大灾难,这么快恢复元气,10年前再乐观的人都不敢想,这是最有说服力的党课。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北川干部身上的‘四个自信’更加突出,面对发展中的困难更有信心,疑难棘手问题该谁上绝不会退缩。”
在祖国温暖怀抱重生,北川群众将心比心,推己及人。玉树地震,舟曲泥石流,海地、智利地震,北川都在第一时间组织募捐。瞿永安至今还记得,2010年玉树地震发生时,还住在板房区的北川老百姓纷纷捐款捐物,卖童装的小贩直接将衣服打包装上火车发往玉树。
10年过去了,当初的天崩地裂、撕心裂肺、愁肠百结、波澜壮阔,如今已渐渐归于平静。在北川人看来,无论收入高低,顺境逆境,通过不懈地奋斗将生活过好,让帮助过北川的人们看到他们当年的付出值得,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也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和地震纪念馆,5年来接待社会公众超过1500万人次。灾难的沉重、重生的辉煌,涅槃重生的北川成为传播中国正能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