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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参考网读书频道
一窥金融系统全貌
想要对全球金融市场进行更加整体的监控,建立一个基于生态系统的渔业管理一样的模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搜集更多的相关数据。霍尔丹说:“现在,金融系统中的风险控制呈现原子化的趋势,如果把每个金融机构比作一个节点的话,那么可以说每个节点都是在自己管自己。但是出现系统性挫败之后,不论是政策制定者还是受到影响的每一个人都会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想要找出前进的方向,政府和监管层必须看到全部的数据和市场规模,一眼就分辨清楚各个金融机构和市场之间的各种联系、资金流向和相互依存关系。联邦储备电信系统的研究非常好,所以应该在金融市场中建立金融观测台,像联邦储备电信系统一样对市场动向实时监控。而理想中的监控网络应该更大,涵盖更全面,反应更加及时,同时更加国际化。 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在全球金融体系中安装分布广泛的传感器系统,让许多之前避人耳目的私底下交易公之于众。而现在,这方面的努力已经逐渐变成了现实。比如在美国,2008年金融海啸之后的一揽子金融改革方案已经正式立法,要求信用违约互换之类的金融衍生品必须通过特定机制结算,而这种特定机制就是专门用来控制对家风险问题的。人们称这些机制为中央对家结算中心(centralized counterparty clearing-houses),简称CCP。 在金融海啸之前,每家银行单独跟自己的对家直接交易。当危机降临,没有哪家银行搞得清楚自己的对家是否交易得太多,以至于资不抵债。结算中心的建立就能够克服这种不透明交易环境的局限。结算中心居于每笔交易的中心位置,对于每一个卖家来说它都是最直接的买家,对于每一个买家来说都是最直接的卖家。如果交易中某一方倒闭,那么结算中心就会承担倒闭一方的合约责任。 从理论上讲,这种制度设计能够起到一石数鸟的作用。首先,想要搞清楚各个金融机构之前错综复杂的关系非常难,但是有了这种机制,就轻松多了。因为结算中心非常清楚每笔交易中的卖家和买家。霍尔丹说:“之前的金融合约义务就像是一张多维度的复杂的网络,但是现在,以结算中心作为最核心的交易对家,整张网络变成了一段段可控的双边关系。现在新的结构就像是从一个中心向四周辐射。之前无限延伸的合约链条变成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连接结构。”所以如果再次出现金融危机的话,银行不必再担心对家到底跟谁交易过,因为现在每一家银行最主要的对家都是结算中心。霍尔丹补充说:“只要每一笔双边交易没有问题,这种对家带来的不确定性实际上完全消除了。而结算中心作为交易核心,它的恢复力是毋庸置疑的。” 此外,结算中心还将交易各方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大大简化了。比如,有第一全国银行和第二全国银行两家机构,其中第一银行在好几笔衍生品交易中欠了第二银行5 000万美元。而在另外几笔交易中,第二银行欠了第一银行差不多同样数额的款项。这个时候,结算中心就可以通过一种叫作净额结算的程序将双方债务相互抵消。(在2008年金融海啸发生之后,为了结算信用违约互换市场的这类三角债,人们曾经利用类似办法人工抵消这些合约义务,将各类合约简化了超过75%。现在这种中央结算机构的设置能够让这个抵消过程自动完成。) 这种中央结算的机构设置同时确保了各交易方肯定会拿出真金白银而不是空手套白狼,因为结算中心要求各方都在账户中预留足够的资金来履行合同义务,就像是资金要日结一样,称为以市值计价的会计方式。此外,结算中心的机制还能够大大降低某一家金融机构风险敞口过大的危险局面,就像当年的美国国际集团金融产品公司和雷曼兄弟公司。在现行机制下,人们也许无法轻易看出风险,但是结算中心处在非常有利的地位,一旦出现风险过大的情况,它能够轻易发现。 除了设置中央结算中心,新出台的美国法律还规定了其他一些提高市场透明度的新举措,包括创设一个类似于股票交易所的金融衍生品公开交易所。用交易所方式进行衍生品交易,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市场自己给出一个公允的价格。金融危机之前,所有交易是在银行之间完成的,没有人知道市场上其他机构为同样的合约出资多少。但是采用了这个新的市场化系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市场价格的变化,当冤大头的机会也小了很多。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拥护改革。一旦提高衍生品交易的透明度,那么公众便得以一窥一些投资机构的衍生品交易策略,而许多类似策略只有掩人耳目才能成功。华尔街的交易员们也非常讨厌以交易所为基础的交易,理由非常简单:如果没有人知道市场价格,那么他们就可以漫天要价。一旦实现定价透明化,通过交易所买卖这些衍生品合约,他们自己的利润一定会受到侵蚀。 而且我们也必须意识到,创设中央结算中心并不是解决一切衍生品市场问题的灵丹妙药——这项改革本身并没有根除金融网络的脆弱性,只是让中央结算中心的风险控制策略来专门控制这个问题。如果风险管理得当,结算中心就能够中和整个市场的风险;但如果工作没做好,那么结算中心很可能成为下一场金融风暴的核心——谁让它处在整个市场的中心地位呢? 但是中央结算中心至少能够做对一件事:它能够搜集市场动向和海量信息,提高市场透明度。如果将这些信息与其他资源综合,就能够为那些复杂的、涉及整个金融系统的监控工具提供原始数据,揭示各家金融机构之间的相互联系,而不仅仅只是它们各自的规模和单独的市场行为,就像基于生态系统的渔业管理一样。 在公共卫生领域,一线卫生工作者通常采用私下的社交网络映射来找出传染病的超级传播者,再将他们隔离。这些超级传播者很有可能是下一场传染病大爆发的源头或者传播者。在金融领域也应该应用这个原理。霍尔丹说:“在2007年年初,估计世界上许多规模最大的金融机构跟出现大问题的美国国际集团之间只隔着两三度空间。1998年,当时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是长期资本公司,而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银行跟它只隔一两度空间。如果能够将金融网络中的联系摸得一清二楚,那么人们就有可能找出这些金融市场里的黑洞。要是晚了,可能这些黑洞就会吞噬无数小行星。” 但让人担忧的是,在金融危机之前,似乎金融机构在业界的地位和规模与它准备应付可能出现问题的准备金没有直接关系。这些金融机构完全枉顾自己对于整个金融系统的重要性,或者正是因为它们的重要性,这些关键的超级大机构才决定不需要那么多准备金,甚至低于市场上许多小机构的准备金水平。霍尔丹说:“我有一个解释,这些大银行认为它们的投资非常分散,所以它们觉得能够承担更大风险。还有一个解释:市场之所以接受这些大机构激进地交易,是因为一旦出现问题,政府肯定会出面干预,当然对于这一点并没有明说。不管怎样,如果金融风暴蔓延开来,当时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将这些超级传播者控制起来。” 想要知道隔离这些超级传播者到哪一个程度最合适,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金融危机到来之前就模拟危机的发生。2009年,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对那些接受政府援助的大银行进行了有限度的压力测试,想要摸清楚一旦经济状况持续恶化,失业率居高不下,住房抵押贷款违约率不断升高,这些银行有没有足够的资本金渡过难关。采用压力测试的方式,美联储得以对每一家银行的健康程度和风险敞口有一个大致的认识。在第一轮压力测试中,美联储的监管者们发现,超过半数的大银行都需要补充资本金。但是这只是有限度的压力测试,基本上每年一次,而且跟年度审计一样,压力测试不考虑如果其中某一家银行倒闭的话,整个金融系统会受到怎样的影响。金融系统很复杂,但是在其他同样复杂的系统中,这类压力测试和仿真模拟基本都会定期举行,不论是电网、军队还是航空运输系统。金融系统也应该把压力测试纳入常规才行,而且压力测试不应该局限于少数市场中枢,这一手段应该完全铺开。 当然,人们会提供补偿措施。在系统性弱点大爆发的时候,这些措施能够控制问题造成的损失,减小对于整个金融体系的伤害,但是这些措施不可能将整个系统恢复到它之前的理想状态中。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够帮助金融系统更好地自我约束?也许,我们能够从珊瑚礁那里再一次获得耐人寻味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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