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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满池莲叶总关情
2016-11-18 作者: 来源: 经济参考报

    本次嘉德秋拍中出现的齐白石名作《莲池书院》以5290万元成交。所绘之处即是其与夏午诒同游的莲花池。画中,齐白石长题:“莲池书院图。吾曾保阳之莲花池游,观莲花池上有院宇。闻为挚甫老先生曾掌教,大开北方文气之书院也。去年秋,北江先生赠吾以文,吾故画此图报之,以补挚甫老先生当时未有也。癸酉春二月,时居旧京。齐璜并记。”

  《莲池书院》题款中的北江先生,即吴闿生,因其号北江,世人尊称北江先生,曾入总统府任秘书监,后留学日本,北洋政府时期任教育部次长、国务院参议。其父即清代大文学家吴汝纶。吴汝纶字挚甫,曾任莲池书院院长。从此画题跋可知,齐白石接到吴北江的文章,并听说其父曾执掌莲池书院后,即想到绘莲池书院之景以回赠。而他笔下的景致,应该就得自那次与夏午诒同游的莲花池之行。

齐白石 莲池书院 癸酉(1933年)作

齐白石 白云生处 立轴

  画中白石老人将莲池景物一一写出:碧叶红荷,垂柳藤蔓,书院内绿树萦绕。画幅中央几间旧舍,知白守黑,书声琅琅。从门外看,影影绰绰,有书生正在埋头攻读,朗诵之声犹如在耳。简单的几笔枯墨勾勒出树林并以淡墨加花青点染,屋瓦虽以细笔勾画,却仍染以淡墨,与白墙形成对比。画面下方,则以花青和藤黄加墨点画出莲池中的荷叶田田。复以朱红点出红荷,给人以丰沛淋漓之感,齐氏风格,恰到好处。彼时的齐白石常学金农漆书题款,金农的书法艺术以古朴浑厚见长,以仿金冬心的书体长题,书法的质朴无华与画面相得益彰。

  于山水画,白石老人曾说“山外楼台云外峰,匠家千古此雷同”,所以他常自言“胸中山气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在白石老人自述中,他坦言:“我画山水,布局立意,总是反复构思,不愿落入前人窠臼。但五十岁后,懒于多费深思,曾在润格中订明不再为人画山水,在这二年中,画了不过寥寥几幅。本年因你给我编印诗稿,代求名家题词,我答允各作一图为报,破例画了几幅,如给吴北江画的《莲池讲学图》,给杨云史画的《江山万里楼图》,给赵幼梅画的《明灯夜雨楼图》,给宗子威画的《辽东吟馆谈诗图》,给李释堪画的《握兰簃填词图》,这几幅图,我自信都是别出心裁,经意之作”。此图构图、造型、笔墨都不追求险奇,皆以质朴为本色追求,但是无论从景致的安排到房舍屋宇以及点睛人物,无不作了细致的推敲和高度的概括,恰到好处。

  白石老人自述中的这番话,是对其弟子,也是忘年之交的张次溪所言,张次溪的父亲张篁溪与齐白石一同受业于王闿运,有同门之谊,相交甚好。由此张次溪才得以拜师齐白石并因其善文辞、交际甚广,很得齐白石器重,成为齐白石晚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社交纽带。1932年,张次溪提出为齐白石编印诗集,恰与白石老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定名《白石诗草》。为了使诗集增色,张次溪奔走于诗家名流,代求题词,其业师吴北江自然不能遗漏。吴北江在读后钦佩有加,题词以贺,即本画题跋中“北江先生赠吾以文”之文。齐白石曾应允张次溪“各作一图为报”,“吾故画此图报之”。于吴北江而言,亦“补挚甫老先生当时未有也”。

  白石老人作《莲池书院》时年近70岁。向前追溯,倘若没有夏午诒的力劝出山和提携,恐怕不会去保定并游莲花池。而若没有吴挚甫执掌莲池书院和吴北江的诗名,恐怕也无法让齐白石创作这张《莲池书院》。,当时齐白石已声名久远,一般人求画不易,若无张次溪与白石之情、吴北江与张次溪之谊,也不能轻易得白石画作。一张画,全在人与人之间的情谊,画因情而珍。此图自1995年亮相中国嘉德秋拍,即为世所惊艳,之后作为齐白石晚年山水的代表作更屡屡出版,可谓是白石山水的名品,尤可宝之。

  此前中国嘉德曾拍出过齐白石另外两部作品《蝇》和《白云生处》。齐白石40岁时,认识了同门夏午诒。此前,齐白石足迹还未出湘潭,夏午诒力劝齐白石不要“株守家园”,1902年,夏午诒以教如夫人书画的理由请齐白石赴西安游历。第二年夏午诒又带齐白石去北京,使其得以与李瑞荃、曾熙等书画名家交往。正是夏午诒让齐白石走出了所谓“五出五归”的第一步,视野大开,开始了由一个乡土画家步向全国著名画家的历程。可以说夏午诒是促使齐白石真正成名的“贵人”。1920年,夏午诒已经是曹锟的幕僚。十月初一,他派人接齐白石到保定游玩,并于同月二十五日送齐白石自保定回湘,这是齐白石的第一次游保定。此次保定之行,齐白石颇为惬意,1997年中国嘉德秋拍曾拍出过一幅工笔苍蝇小画,题曰:“庚申冬十月正思还家时也。四出都门道经保定,客室有此蝇,三日不去,将欲化矣,老萍不能无情,为存其真,阴历十有一日晨起,老萍并记。”闲情逸致为蝇写照,其惬意可见一斑。

  次年正月十三,夏午诒写信催促齐白石返京。在这一年的端午节,夏午诒邀他到保定过端午节并为权倾一时的曹锟作画。2005年中国嘉德春拍曾拍出过一幅巨大的《白云生处》,即是曹锟的上款。而对这次的保定之旅,齐白石在自述中如是说:“民国十年(辛酉1921)我五十九岁。夏午诒在保定,来信邀我去过端阳节,同游莲花池,是清末莲池书院旧址,内有朱藤,十分茂盛。我对花写照,画了一张长幅,住了三天回京”。

(资料来源:中国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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