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由新华社经济参考报社联合新华社社属媒体共同举办，发现中国创造力组委会和大专家.COM承办，上海临港松江科技城协办的中国分级诊疗交流会在上海举行。中国工程院副院长、院士樊代明在作主旨发言时表示，现在的医疗环境农村医生闲死人，城市医生忙死人，患者急死人，领导愁死人。在这样环境下我们推出“大专家.COM”，形成专家库大，医疗水平高，医疗专业全，影响力大的平台，来解决分级医疗中产生的系列问题。此外，大专家.COM不但传授医术，还引领医学发展向整合医学方向进行尝试性探索。樊代明还形象地列举了现代医学的“得”与“失”：现代医学注重科学性却忽视了人文性；实现了现代化却丢掉了现代性；实现了国际化却丢掉了民族性；强调智能化却忽视真实性；讲究规范化却忽视了灵活性；突出理论化忽视了实用性；追求精准化却忽视了整体性；多关注躯体化忽视生理性疾病治疗；过度医疗化而忽视自愈性......医学缺整体观医将不医，医学缺发展观医将不准，医学缺医学观医将不顺，医学缺整合观医将不灵。

　　以下为发言摘编：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好！

　　前面几位领导还有钟老师讲人民健康是天大的事，我的理解，如果没有健康，你小康了它也不康。所以今天奔着这个主题来的，我觉得非常荣幸能够发言。

　　正如前面钟院士讲的，几十年来医疗卫生事业取得辉煌成就，但是现在问题也越来越多。所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试点没有少做。但是，总体来讲，我们现在政府还不满意，民众不满意，医生更不满意。医改是一个涉及到系统的工程，如果我们只是单一改，恐怕对改革没有多大帮助。

　　所以这么难做的事情，党中央国务院大力抓，我们也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们组织了83位院士，100多位级部委干部，1千多位专家，分成8个组到29个省市自治区，直接到村卫生所，光开会开了200多场；还组织9个团到9个国家访问，最后拿出来一个方案，已经报到国务院。我们提出5条，要医疗改革，第一一定要立法，依法治国。要有卫生法，要依法办事。

　　第二就是改制，医疗改革遇到方方面面的事情，现在每一个部都是正部级，好管都管，不好管的都不管，这样不行。一定要有一个像美国一样的健康部，要有一个这样的领导把所有的领导都管起来。

　　第三没有钱万万不能。我们医疗卫生事业占GDP比重只有5%，需要提高。

　　第四医疗卫生工作一定要有第三方监督，就像中纪委监督干部一样，每一年应该给国家写一个报告。

　　第五要有一系列政府主导的行动计划，比如说慢病的防控计划，包括我们分级诊疗。

　　现在我要谈一谈分级诊疗。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农村的医院无人问津，而城市医院门庭若市，病人在高铁上来回跑。我们说农村的医生闲死人，城市医生是忙死人，病人是急死人，领导是愁死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医疗资源下沉，那是不动产，怎么把CT背到农村去？我们不可能叫农村的人不到城市里面来看，爸妈得了病我们要有孝心。城市的人下去了，可能又回去了。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农村的病人为什么到城市？那个地方医疗水平低，医生的水平低，我们把它提高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个就是大专家.COM来做的事情。但是那么多的医生怎么一个一个来教呢，还有教一点，一个报告最多几十万人听，这个还不够，还要他带着病友教他，而不是现在所搞的城市医联体，城市可喜欢搞医联体，就是你有病人就送到我那边来，说到你的心坎上就鼓掌了，我们来了几百位院长，能不能把医生水平提高了，来了病人不送，这个就是大专家.COM要做的事情。

　　这个网站是钟院士带着我们66位院士做成的这样，我们没有报酬的，完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不仅说，也在干。为什么叫大专家？第一数量要够大，我们现在有66个院士，还有全国的40万医生为大家服务。第二条水平要高，我们都是全国的组委，有院士，各省都是通过遴选出来的，水平要高，当然还要逐渐提高。第三，专业要全，得病不可能得一个病，各行各业都在里面。最后影响要大，要别人相信。现在大致上还不错，我听他们报告了，而且农村的医生肯带着病人，有了病人就往上送，有一些重病人和疑难病人，上面往一级、二级医生给他们看。而且做完了以后，又把这个病例作为一个典型的例子把它存在那里，听说每天最多到了5千例，现在50万个病例已经出来了，这个都是大家诊断的结果，现在还是心脑血管最多。将来到一定时候，到了500万例，5千万例，把全世界所有疾病和临床经验都集成在这个地方，这个库可是天下最大的库，最有用的库。

　　我们这个网站一定是教育，不能直接看病，医生远处看病要出大事，基层医生在看病，我们根据基层医生指导他看病这样就比较合适了，不然担很大的风险，不仅担风险，要出错的。病人是活的，你叫他吃这个药没有效他可以改。一定要是医生培训系统，或者医生教育系统，如果把教育系统去掉了，直接去看病，我们就不来了。因为有的人是赚钱的，有这样的医院，我们不是，我们是为了培养基层医生，如果你愿意，我们有来，如果你想通过这个去赚钱，那我们就不来。

　　这个平台除了把我们常规的现在已知的医学知识拿来给病人看病和教育以外，我们还要引领未来医学发展方向。为什么要引领？剑桥大学医学史教授，他向全世界提出一个问题，我们从来没有活这么长，我们从来没有活这么健康，但是医学也没有这么成绩斐然，医学受到的质疑从来都没有这么激烈。我们还要活得更加健康，活得更加长，但是现在医学发展已经使我们无能为力。我们50年前每一年都长一岁，现在十三五5年才长一岁，你还不一定实现得了，三四十岁的年轻疾病那么多。是医学出了问题，还是医生出了问题？我们每一个医生都在自己的局部做正确的事情，但是加起来对病人是不正确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所以我当时做校长，我们提出来精准战略办学思想，五年拿5个一等奖，因为医学一等奖只有一个，如果每个人都拿了一等奖，就解决我刚才的问题吗？解决不了。以后呢？我们就到医学发展史上找答案，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就找教育国际化，向美国人学，学到最后第三死因是医院性死亡。所以我们提出来了，整合医学的思想，整体整合医学，不是两个加起来叫整合，我们写出来初探，再写出来再探，然后我们再写，走向医学发展新时代，必然方向、必由之路和必定宣传。大家知道今年10月份，有一个全球新医学体系大会，很高兴我被邀请做第一个报告，为什么？老外这么说，你们中国提出HIM，和目前全世界所盛行的国外医学体系是不同的。这里面主要有很多很多的我们新的概念，一个很重要的概念，也是我今天要讲的，就是医学与科学的关系。

　　我们知道科学对医学的发展功不可莫，医学里面有科学，充满了科学，但是也有很多不属于科学的范畴，跟科学一样重要，甚至比科学还要重要多得多的东西在里面。如果我们把医学当成科学做，我们只用科学的方法来做医学，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举一个例子，最近中国医学大会开完以后，全国白血病都是用一样的治疗，但是分成两组，有组加心理干预，加心理干预那一组多活半年，如果我们加音乐又是怎么样呢，如果我们改变环境又是怎么样呢？4月29号我们开了一个中国整合医学大会，这个大会开得十分热烈，去了52个院士，157所大学的正校长，2千万院长，45个论坛，完全是交叉的，消化道到心脏，心脏到呼吸这样的交叉。我们写出来第一本整合医学的书，可能在座大家都拿到了。第二卷也出来了，到年底第三卷、第四卷同时出来。

　　我今天在这里主要想说什么？首先，我们肯定古老科学方法对医学的重要作用。但是必须考虑到它的局限性。牛顿是科学的巨匠，苹果砸在头上，然后引出第一定律、第二定律，第三定律，科学是两个东西放到一起最短时间得的结果，条件不变它就不变，条件一变它必须要变，所以他最后发现不是四个，现在你找可能80个都有。量子力学出来以后，就把万有引力否定了。接下来出来库仑，微观世界不是万有引力，比如说氢原子电磁力是质子和电子引力的10的39次方倍，算都算不过来，所以我们在一个细胞里面找到一个分子能够代表人的整体吗？我们再看马赫，马赫是研究宏观的，他说地球为什么在天体下不被撞坏呢，靠吸引力。到了爱因斯坦，他觉得天下规律太多太多，所以，爱因斯坦搞不定，就来一个对你来说我对，对他来说他对，这个叫相对论，总要找到一个对的。但是爱因斯坦发觉，有很多很多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超自然的东西。其实它还是自然，我们认识不了就叫超自然。万有引力被量子力学给否定了。爱因斯坦结论出来以后，8年只有12个人懂。所以新的理论要出来，得到认可，谈何容易呀。但这4个都是研究物的，研究科学的，他们研究物，没有研究人。人跟物可不一样，物是简单的，人是复杂的，物是静止的，人是变化的。物是不能再生的，人是可以自己长起来的。物是没有思想的，人是有思想的。这么多东西两个加在一起，什么是科学？把天底下万事万物两个拿来以后，在最短时间得的结论，这个结论放之四海而皆准，而医学是一个道理。比如说链霉素治疗结核病，这是一个道理，但是放到千百个人中间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这个就是医学和科学的差别。

　　我们再看看科学的方法引入医学以后，要谈两个人，一个是威尔逊，病理学家，但是他有一个理论是不对的。他说人得病是某一个局部某一些细胞得了病，没有全身性的疾病。科赫则说人身体是没有祸害自己的病因，这也不对。现在搞不定了，因为特意病因学，我们切断一个传播途径，我们一个疫苗，或者一个抗生素可以搞定，对于冠心病你搞得定吗，高血压你搞得定吗，抽烟喝酒，精神紧张都有关系，每个的贡献率是多少，而且人与人不一样，时间与时间不一样，所以过去那种简单的算法都要进行改变，不然算不出来了。

　　我们再看，伟大的哲学家培根，哲学家提出来科学是无所不能的。这个对吗？任何方法都是有限的。他说知识就是力量，这个对吗？不是说团结才是力量嘛。知识比力量差得远呢，图书馆全是知识，它是力量吗，我们应试教育满脑袋装的都是知识，它是力量吗？导致我们唯技术主义，当前B超、CT一个一个来搞，搞得定吗？肿瘤细胞一个药不行，到1千个药，搞得定吗？有些不是用技术搞得定的。还有有些公司拜金主义，利用刚才我们这个说法赚了不少钱。

　　下一个是笛卡尔，笛卡尔用科学的方法用到人体的研究，他说身体和心里两回事，导致我们现在很多人都在细胞核组织研究的东西以为代表人体，能代表人体吗？还有一个他提出来我思我在，我看见了才算，看不见多了。现在我们评论文章统统采取这种办法，对吗？局部的一个东西能代表整体吗？

　　我们看这是太阳、地球和细胞，细胞没有那么大，我们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呢？我们西医站在地球上拿着显微镜仔细看细胞，结果把人体整体忘记了。人站在地球上，地球转一圈我们叫一天，地球围着太阳转一圈叫一年。所以它是动的，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查到什么指标，不能作为一个小时以后治病的绝对根据。所以我们提出来三间健康学，第一叫空间健康学，人是一个整体，但是是天的一部分，必须服从于天。我们遇到了事情，我的天呢？就是那个天。这个天一个是自然，一个是社会，人是离不开自然，天冷了加几件衣服，热了脱掉几件衣服，反其道而行之，找我们钟老师也没用。人是社会的一员，孤居寡食，绝对不是人。难怪《皇帝内经》只有30%写医，剩下都是其他知识。

　　第二人间健康学，人是一个整体，有不同的东西组成，一个是物质，一个是能量，一个是信息。我们唯物主义都找物质，结果把能量和信息给丢了。什么叫信息？两个物质之间的联系，什么叫能量？两个物质之间反映的结果，能量、信息、生命的本质，我们要的是这个。所以当前，我们从宏观到微观找，用显微镜把器官变成细胞，有人说我这辈子就是搞一个分子的，你骄傲什么，你搞分子跟人治病救没有关系。最近50年诺贝尔奖全颁给了搞分子的人，我说这个是误导。所以我们再不能沉溺在微观世界，孤芳自赏，我们写了大量的论文与治病无关，医学应该是什么目标？有效、无效。而不是背后背了多少文章。传统的生理学快土崩瓦解，学人文体无完肤，医生离病人越来越远。这样不改行吗？

　　第三时间健康学，一个小时之前的结果不能作为一个小时以后治病的绝对根据。不仅人在变，植物也在变，向日葵围着太阳转，含羞草晚上开，上海的杨柳和苏州的杨柳都是3月份发芽，深海鱼都是那几天跑到长江产卵，他们没有互联网通知。中午12点午时，生命力最强。晚上子时，死人最多。我们化疗药为什么打完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不好呢？肿瘤细胞，细胞代谢周期不一样。脱离了整体观，个体的研究不能代表生命的疾病和本质。所以医学缺了整体观，医将不医。

　　我们为什么要变呢？因为我们形式发生了变化，过去传染病，现在是慢性疾病，用传染病的方法搞慢性疾病搞得了吗。以前是营养不良，现在是营养过剩，以前是器质性现在是功能性，以前是生物性，现在是社会性，以前是年青性，现在是老年性，以前是单病因，现在是多病因，以前是单器官，现在是多器官，以前是早期病，现在是晚期病，以前是简单的，现在是复杂的，以前是治疗，现在是保健。你说我们还那么一点点知识够吗，我们必须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医学，因为医学缺了发展观，医将不准。

　　如果我们还是那样下去，我们将出现10大碰撞，第一医学实现科学化，但是忽视了人文性。医学离科学越近，医生离病人就越远。为什么？医学是真善美三个层次，真就是求真务实，一个药治一个病够吗。善是医生对于病人的呵护和关爱，和病人对医生的尊敬和信任。美只要让病人享受医术唯艺术。

　　第二医学实现现代化，但是丢了现代性，现代化了不一定好。还有中医现代化，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全，中医什么现代化，就是西医化，西医了还需要中医吗。板蓝根那么有效，就是找不到根。

　　医学实现国际化，但是丢了民族性。举个例子，我这个专业有一个病，你说一个药包打天下吗？

　　第四智能化与真实性，我们希望年轻医生医学要智能化，不能病人来了抽一滴血，在仪器里面轱辘轱辘转，哪一个低就治疗哪一个。

　　规范化不等于灵活性，科学化把它当成教条，人是活的，我当医生没有指南。现在还提出来准和标准，在国外保险公司赔钱不赔钱的标准，我们把它拿来治病怎么行呢。指南是老医生编的，让我们参考可以，但是指南覆盖80%，还有20%覆盖不了。还有指南总在变，现在变到第8版了，我跟不上，我说第7就够了，第6版错了，第1版更错，你用这个怎么得了。

　　理论化与实用性，医学要理论化，事情都要讲个理，但医学也是实践性的，有效为主。举个例子，你说针灸，它是有效的，但是找不到理，经络是电子流、离子流，所以活的时候找得到，死的时候找不到。哈佛大学校长说，同学们我们现在教给大家 10年以后一半是错的，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半是对的，哪一半是错的。

　　精准化到整体性，躯体化到新理性，医疗化到自愈性，有病就要治，人类的疾病1/3不治也好，感冒最常见，100%不用治，能好。医药才几千年，人类是几百万年，几百万年前没有医人家怎么过来，靠治愈率，人之所以在地球存在，抗击疾病所有的肌理都在，动物是没有医生的。自从有了医学，治愈率大幅度下降。我们医院里面抗生素增加了多少，总有一天细菌要把我们吃掉。还有1/3治也不好，人总是要死的，第一是老死的，第二是病入膏肓也是自然规律。

　　普求化与可供性，医学一定要有正确的医学观，现在狭隘的生物医学观，或者单纯的医学观都是不对的。

　　最后一方面，我们讲怎么整合？

　　第一，医学与自然的整合。现在看病越看越多，我告诉大家，和10年前比，我们每年增加33亿次门诊量，我说对医学不是好事，结果有人说这个绝对好事。能不能前面做一些事，后面做一些事。

　　医学与社会、医学与语言的整合，要教医生会说话。现在医生不会说话，病人难受死了，要想解决问题，他一说病人马上跳楼。

　　医学与工程。现在病人崇拜医生，现在医生崇拜机器，有一天病人直接崇拜机器，我们医生在哪里？

　　中医与西医不讲了。还有医学与药学，将来的药学一定是整合药学，单靶点治疗有问题的，医生用药如用冰，在厨师面前调料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有人炒出来川菜，有人炒出淮阳菜，只不过花椒数量不一样。对同一个疾病不同人，用药不一样。现在还有一种一个靶点10种药，现在都是用一种，至于用哪一种看跟哪一个公司比较好。这种用法出问题，将来整合药学一个靶点10种药，应该一起用，那不毒性增加了，把每一个都减低到最低量，这样才叫整合药学。

　　专业与专科，现在医学越分科越细，最后只能看一个病，病人到医院来找不到看病的人，问医生我找谁看？我也不知道。到农村看病，只有两种人能看病，一种是皮肤科，一种是中医科，其他都来个化验单。

　　所以我们医学一定要整合观，医学没有整体观医将不医，医学缺发展观医将不准，缺医学观医将不顺，通过它可以形成新的医学体系。整合和混合不一样，混合是无序的，融合是被动的，配合是分主次，结合是有条件，组合是最高，我们各行各业，都是整合。

　　整个医学有点像建万里长城，三个因素缺一不可，一个图纸，一个是砂浆，一个是砖头。图纸是整体观，砂浆是整合观，砖头是医学观。整合医学既然是必然方向，必由之路，还有必定选择，它不是成不成的问题，一定是谁先成谁后成，谁大成谁小成，谁多成谁少成的问题。科学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包括医学在内，但是科学是在局部的碎片化完成很多结果，必须要形成系统论才有意思。但系统论是双刃剑，科学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我们只有把救人那一部分拿出来，加以整合，以人的整体，人的健康为目的加以整合，才能形成新的医学知识体系。所以，我们未来一定是贵在整合，难在整合和赢在整合。

　　今天跟大家报告的是整合医学3.0版，关于后面怎么把科学形成系统论，再在系统论基础上形成整合论，我正在准备，文字已经结束，大家如果明年还开这个会，我再来给大家讨论讨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