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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技术和配方

1993年11月3日那天，纽科蒙协会在达拉斯商业中心的阿道弗斯酒店大厅里聚会，史蒂夫·巴雷特市长起身，向在场的会员与嘉宾隆重介绍罗伯特·豪普特富勒。
　　纽科蒙协会是机械工程师协会，旨在为“美国的经济”做贡献。人们此刻来到由啤酒巨头安休泽·布施和阿道弗斯·布施所建造的这个著名的布杂艺术酒店，向奥利克斯能源公司的大老板豪普特富勒祝贺。奥利克斯能源公司是美国最大的独立能源公司。
　　“我非常高兴今晚能和大家在此相聚，向著名的实力企业奥利克斯能源公司祝贺。”巴雷特市长热情洋溢地说道，“豪普特富勒是个冠军，他倡导自由企业，独具慧眼。”
　　豪普特富勒走上讲台，信心满满。奥利克斯能源公司在经历了能源界以及自身在发展过程中的风风雨雨之后，似乎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公司还是达拉斯市的五大公司之一，员工众多，而且豪普特富勒在达拉斯算个社区领导人。其成功的原因是奥利克斯能源公司早年间采用了一种新的“横向钻探”技术，使公司看上去前途无量。
　　“虽然横向钻探不是我们发明的，但是我们在应用上比任何公司都深入。”他对众人说道。
　　豪普特富勒是石油开采业的新巨头。奥利克斯能源公司并没有压裂岩石采出石油和天然气，也毫不在意米切尔能源公司在巴尼特岩层上做的事情。奥利克斯能源公司的钻探技术不断提升，压裂似乎已经不是问题了。横向钻探即将改变整个能源行业以及整个世界，公司的竞争对手只能在后面奋起直追。
　　然而，罗伯特·豪普特富勒不知道的是，他的能源界老大的地位会是多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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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生在费城一个中产阶级清教徒的家庭，就读威廉·佩恩·查特学校，后来在1953年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的伍德罗·威尔斯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他身高64英尺，是普林斯顿大学棒球队的前锋，在班上是优等生，有难度的经济科目都不在话下。他服完海军兵役后，到哈佛大学商学院拿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的时候他在班里是前五名，获得了杰出成绩贝克学士奖。
　　运气好的人都能找到好老婆，豪普特富勒的运气好得不得了。1963年，他娶了费城最知名的人士罗伯特·邓洛普的女儿芭芭拉·邓洛普。他们结婚的时候，罗伯特·邓洛普还是太阳石油公司的总裁，那可是全世界最大的能源公司之一。后来，邓洛普当了公司董事局的主席。豪普特富勒和他未来的岳父同在波克诺山斯盖托普休闲中心打过高尔夫球，他们是在那地方认识的。他们经常去那个休闲中心活动。邓洛普把女儿介绍给豪普特富勒，芭芭拉比豪普特富勒小六岁，当时在波士顿附近的卫斯理女子中学读书。
　　豪普特富勒从哈佛毕业后加入了太阳石油公司，这对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来说是最好的去处。太阳石油公司早在现代石油产业萌芽阶段的19世纪后期，就在宾夕法尼亚州卖圣诺克牌汽油。那个时候，有个叫约瑟夫·皮尤的教师后来改行从事石油天然气的生意，他在匹兹堡协助成立了彭恩燃料公司，向匹兹堡提供燃料。1901年，在得克萨斯州博蒙特市发现了斯宾斗托普油田，皮尤是最早赶赴西南地区钻探的人之一。皮尤和他的兄弟埃德加通过太阳石油公司，从得克萨斯州把油输送到新泽西州，从而揭开了美国数十年能源业高潮的序幕。
　　豪普特富勒花了近20年的时间爬上了太阳石油公司的顶层，他在每一个职位上都做得很好，包括高级审计员，还有采购部主任这样的职位。1984年，他摘取太阳石油公司的桂冠，用他的话说，是“老板一眨眼一点头”，他就开始管理以达拉斯为基地的石油天然气勘探开采部门，并最终成为公司的总裁。
　　精力旺盛的豪普特富勒跟助手们一起，谋划着要如何最好地运用公司的资金。在他职业生涯的早期，他聘用宾州大学的毕业生用数学的方法来研究地质盆地。这种做法没有先例，立刻拉开了他和其他石油界元老们的距离。如今，他把得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还有其他地方的石油生意转手，将生意进行整合。
　　对于豪普特富勒在太阳石油公司的飞黄腾达有些人很不高兴，他的家庭关系圈子使他很容易被别人抓到小辫子。有人攻击，说他不配打理石油天然气勘探开采部门，还有人说他的心思不在公司。开钻探会议的时候，有些地质学家注意到豪普特富勒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心想豪普特富勒可能不太想了解和讨论钻探细节，或者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提不起什么兴趣。豪普特富勒的表现让太阳石油公司的某些人士觉得不安。
　　还有其他人也嫉恨他，因为他早期在太阳石油公司是搞财务的，而不是搞技术的。这些人是专门勘探开采石油的。他们心想，豪普特富勒只会坐在豪华办公室里，听听技术部的汇报，敲敲计算器。能源界叫他“搞财务的”，这个绰号豪普特富勒一直都无法摆脱。
　　“大家都认为罗伯特·豪普特富勒对地质一窍不通。”曾是太阳石油公司勘探开采部的地质学家肯尼思·鲍登说道。鲍登也同意这样的说法：“就是油滴到豪普特富勒的身上，他都不会知道。”
　　至于豪普特富勒本人呢，他清楚他的家庭关系圈子给他带来不少压力，这使得他想更加努力地工作，证明自己对公司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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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些因为豪普特富勒管理太阳石油公司的石油勘探开采而嫉妒他的人大可不必那样。20世纪80年代，石油界大萧条，加州著名的石油公司还有其他曾经业绩惊人的公司都感觉压力非常大。70年代的能源危机后，石油泛滥使得价格暴跌，油价在十年内低得可怜，公司利润大大受损。在北海及美国之外的其他区域，石油供应不断增长，这也对石油价格造成了进一步的冲击。
　　根据得克萨斯州西部国际油价来计算，油价从1981年的每桶36美元跌到1986年的每桶15美元。以2013年的货币来算的话，那几乎是从90美元降到了30美元出头。有一些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国家加大产量，想弥补价格过低造成的损失，这使得其他国家不高兴。油价的暴跌促使银行关闭整个西南地区的营业，把150亿美元的烂账交给美国政府去买单。
　　过低的油价也使太阳石油公司这样的公司举步维艰。由于能源资产贬值，公司在1986年损失2.6亿美元。公司的生产也遭遇困境。80年代中期，太阳石油公司开始开发位于得克萨斯州南部奥斯汀乔克地区占地14 000英亩的普赛尔油田。这个地区跨得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奥斯汀与圣安东尼奥地区也包括在内。不过，几年后产量猛跌，让太阳石油公司的高层焦头烂额。
　　但是这还不足以使豪普特富勒头痛。太阳石油公司的勘探开采部内部竞争激烈、不予配合那是人所共知的，豪普特富勒还得去摆平这摊子的内斗。“压力随时随地都在。”他说。
　　这些压力把豪普特富勒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是把老婆和读高中的儿子留在费城，自己单身一人来达拉斯工作的。虽然他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家，但是这样的生活方式使得他头上出现斑秃。
　　1985年，他去了一趟中国。在和东道主喝了一晚上的茅台之后，他突然觉得胸部疼痛，三更半夜就被送往当地的医院。医院里黑灯瞎火的，他看到医生护士四下寻找照明设备，还在他胸前贴那些照心电图所必需的导联电极。
　　“如果我之前没得焦虑症，那天晚上一定得了。”豪普特富勒回忆当时的情况这样说道。
　　回到美国费城，他的心脏病又发作过一次，最终是打开胸腔，搭了四个桥。过了好几个月他才康复。
　　豪普特富勒非常努力地在管理勘探开采部，但在得克萨斯州的油田里却发生了一些颇有意思的事情。1984年的某一天，油田的一个承包商给太阳石油公司生产部的头头们提了一个建议。他说，现在技术发展了，可以进行横向侧面开采，而不只是传统的纵向开采；很多难题也已经被攻破，目前可以进行成本效益高的横向开采。
　　那个承包商把这种钻探方式叫作“短半径侧钻”，意思是说钻头可以在短距离内进行侧向钻探。这方法跟米切尔他们用的高压液体压裂法完全没有关系。使用侧向钻探的方法更容易开采出地下的石油和天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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