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数学》 爱德华·弗伦克尔 著
中信出版集团 2016年4月
爱德华·弗伦克尔爱的旅程自一个名叫科诺姆纳的工业小镇开始。他很幸运,年少时就碰到了叶夫根尼耶维奇,这位启蒙老师发现并点燃了犹太少年心底追寻真理的火种。弗伦克尔曾被物理学家盖尔曼的诗性浪漫触动,迷恋上探究物质规律,然而叶夫根尼耶维奇却轻描淡写地说,“盖尔曼用数学理论证明了夸克的存在”,少年为之一振,转而与数学结下不解之缘。
弗伦克尔捕获数学女神的芳心并非一蹴而就,他凭借直觉与热情,最终更是在自导自演的电影《爱与数学之祭》中用爱的数学公式留住了对于真理的恒久之爱。当然,从启蒙到排除万难,到明确方向再到抵达一个暂时的终点,这个过程中弗伦克尔遇到的并不都是光明。然而,几乎在每个数学的十字路口,他都似乎是那个被命运格外眷顾的孩子。
弗伦克尔一心想进入莫斯科大学,却因为社会和政治原因来到石油天然气学院,在这里意外获得了应用数学的教育。同时,莫斯科大学的基里洛夫教授默许弗伦克尔以及和他情况类似的孩子们旁听自己的理论数学课。弗伦克尔在学习中对“对称群”“表示”等概念的认知逐渐成熟,在人脑的生物构造限制人们只能认知二维的情况下,他理解了或许数学才是一种普适性的语言,它可以扩展人的认知,从二维到三维、四维以至于n 维。
随后,数学家德米特里·富克斯进一步引导弗伦克尔接触前沿的数学问题,以更严谨审慎的学术视角开展系统研究,辫群与贝蒂数就是他送给弗伦克尔的两个礼物。在莫斯科大学组织每周一期的学术研讨会,弗伦克尔扩展了自己的思路,也逐渐产生了探寻数学领域大统一理论的意识。
20世纪90年代初期,弗伦克尔受邀来到哈佛大学又是另一个转折,哈佛的数学系主任阿瑟·杰斐给了他极大信任。而弗伦克尔与数学家鲍里斯·费金、后来的访问学者弗拉基米尔·德林费尔德的交流也让他对“朗兰兹纲领”的研究方向更为明确。作为一个在苏联成长、苏联解体前后进入美国学术圈的青年学者,弗伦克尔还同时经历了国家对个人命运的拉扯。
弗伦克尔最终留在了哈佛,他与物理学家爱德华·威滕合作,发现了朗兰兹纲领和电磁对偶性之间的联系。曾有学者对弗伦克尔说,虽然安德烈·韦伊本人并不怎么喜欢物理学,“他肯定也会觉得量子物理学是‘罗赛塔石碑’的一项重要内容”。弗伦克尔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褒奖。的确,科学研究永无止境,探寻真理是研究者不懈的追求。即使后来的研究推翻了先前的结论,真正的学者会感到欣慰,因为那是人类对自身的又一次超越,就如转角遇到爱一样。在数学的世界里,“不要让我在爱河里懈怠……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触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