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商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华而诚在CQMM2016春季预测发布会上分析认为，经济增长速度下降其实就劳动生产率下降。工人从农业到工业，从工业到服务业，以及更多农村人口开始进入服务业来，导致整体劳动生产率速度下降。
以下是华而诚演讲实录：
今天上午听了很多了，该说的已经都说了，略微补充一下。
今天讲怎么样认识供给侧改革。在金融危机以后，经济增长一直是下降的。今年年初开始人民币贬值，造成美国股票、全球股票的大跌，全球这么一个状况。
谈一谈供给侧的管理问题，发展中的经济体，中国当然是。从一般经济发展的规律来讲，是应该注重供给侧。但发达的经济体，比如美国，他们谈论的经济主题一般来讲都是需求侧的改革。这个理由很简单，发展中的国家，就它的发展潜力比较大，经济的潜在增长速度比较高。因此，我们关注的这些经济管理当然要看怎么样使发展潜力能够充分的发挥，潜在增长率能够充分达到，这是最重要的一个，这是经济的主旋律。
但是所谓发达国家，发展潜力已经比较低了，比如美国、欧洲，最多大概两个百分点多一点就已经很高兴了。因此，他们经济的管理跟研究，多半注重在需求的管理。怎么样促进经济的稳定？而不是在研究经济发展潜力，这个不多了。在国际经济组织里面，也有这样的跟踪，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它的工作主要是在总需求的管理，但国家出了危机以后，它提供援助，使经济恢复稳定，主要的政策内容都是货币财政政策。
而世界银行是经济发展机构，他们主要对发展中国家的服务，不管政策还是金融的，都是提高这个国家地区的经济发展潜力，所以国际经济组织有这样的功能，一个侧重需求侧，一个侧重供给侧。
需求侧、供给侧问题在哪一侧，这在每一个时点，每一个经济体都不是容易回答的问题。虽然一般来讲发达国家的管理注重在需求侧，发展中国家应该是在供给侧。但是，在任意一个时间，任意一个地区，一个经济的表现多半是需求跟供给因素交叉的结果。因此，不太容易事先很难看出，到底经济发生了问题以后，经济增速的下滑是供给侧还是需求侧？
当然我们知道一般来讲，需求不多的话，我们采取扩张性总需求的管理政策，使这个经济能够恢复到它增长的潜能。到了这个点之后，我们才看怎么样把经济潜能提高？因此说经济的稳定，还是第一优先考虑的。
但是假如说经济体的问题，经济稳定，它的问题就是供给侧的问题，怎么使经济发展的潜能能够提高？因此，这个经济结构的调整、转型、升级等等，包括提高劳动生产率是非常高的一个地方。
假如供给侧的问题，用总需求的管理来刺激的话，当然是徒劳无功，而且是后患无穷。现在全球经济在2008年到现在有八、九年的时间，发达经济体欧洲、美国、日本有强大空前的货币政策刺激之下，到现在为止甚至到美国，它的复苏是非常有限的，欧洲、日本不用说了，我们也知道情况。这些地方是不是陷入了一个缺失性的滞胀和停滞？假设是这个状况的话，是不是应该出台一些供给侧的政策，就是结构调整政策，而不是再靠货币政策。
最近大家知道日本也开始把利率降到负的。上海马上要开二十国集团会议，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议题，是不是货币政策走到尽头了？最近全球经济市场高度不稳定，有投资者进入市场，对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已经失去信心了。
中国经济我们到底是需求侧还是供给侧，给大家做一个分析。这个图告诉我们，这是在上世纪2007年到2015年，上面那个线是经济增长速度的线，下面这个线是外贸占GDP占比的比例，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两个线趋势基本上一致，2007年中国经济增长到了最高点，其后两个线都下降。其实中国经济增速的下降从2007年开始，2008年、2009年强烈刺激，2010年有反弹。一个经济从不平衡，上世纪高度增长，但是结构不平衡，不可持续走到一个再平衡过程，所以说现在的经济虽然速度下降，但它可持续的一个发展状况。
很快讲需求侧的结构调整和转型。最重要的一点，从2011年开始，居民收入占GDP的比例开始回升，下面有一个图。因此，内需的主要拉动力开始由投资转向消费。总需求拉动力所谓的再平衡，从总需求增长的拉动力，从外贸转到内需，这是刚刚前面那个图已经看出来了。
内需里面2011年开始由投资转向消费，是这样一个图。这个趋势现在还在延续。
讲讲供给侧的结构调整，这个图告诉我们，其实中国经济增长速度的下降，主要是劳动生产率、就业增长率下降，非常明显，就业增长率速度是不高的，每年增长大概0.4%，所以这个经济增长速度下降其实就劳动生产率下降。
劳动生产率的下降，农业、工业、服务业三个部门的下降是从哪个部分来的？下面一个图给大家解释。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劳动生产率，农业跟工业，工业跟服务业，从2010年开始一直在下降。
另外一个原因，结构调整很重要的就是很多工人从农业到工业，从工业到服务业，更多的农村人口开始到服务业来，这是整体劳动生产率速度下降。这个道理很简单，一般来讲中国的情况也是，工业劳动生产率的增速是大于服务业的增速。因此，当更多的所谓农村剩余人口流向服务业的时候，而不在工业的时候，整体的劳动生产率下降，这是一个结构性的原因。
另外就是刚刚讲的，过去几年包括工业跟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都在下降，尤其工业下降得更多，下面几个图可以看一下，这是劳动人口的转移，农业人口向服务业转移。在金融危机以后，农业人口流出，其中6个百分点是到服务业，3个百分点是到了工业。
这个图是我把全国的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分解成三块，其中一块是工业，第二块是服务业，第三个是农业，这三个加起来是全国的。第一是全国劳动力增速下降，完全反映工业的下降，非常明显。第二是服务业，最低是农业，农业肯定是最低的。
但不管怎么讲，很清楚，工业下降的幅度也大于服务业的。因此，相对而言，下面这个图可以告诉我们，相对而言服务业劳动生产率对全体劳动生产率占比贡献率是提升的，工业下降幅度比服务业快。原因是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下降极为有限。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大多数的农村人口开始流向服务业。
下面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到底中国经济增速的下滑是供给侧，还是需求侧？我觉得非常重要的观察点，劳动市场的状况。美联储决定要不要升息，最主要的观察点就是美国劳动市场的状况。从2011年开始，实际全国居民收入的增长超过了劳动生产率，通常我们学经济学，讲是一个完全竞争的市场化，一个工人实际工资的增长，应该跟他的劳动生产率增长是匹配的。从2011年开始，这个图告诉我们全国居民实际收入增长超过了劳动生产率，单位劳动成本上升，对于挤压企业的利润，当然会影响企业的投资，逼迫企业不去提高劳动生产率，面临着强大的劳动生产率上涨。
从2011年以后，全国居民收入在国内GDP生产总值的比例扭转了长期以来下跌的趋势。从2011年开始，这就是刚刚讲的稳定的劳动率市场，2011年全国居民收入占GDP提升支撑了需求侧的拉动力，同时间由投资转为消费。投资超过消费拉动也是从2011年开始，需求侧、供给侧的转型是高度一致的。有一个理由，服务业是以内需为主的行业。供给侧和需求侧各种转型，其实是非常一致的，并没有任何的矛盾。
下面讲供给侧目前改革，创造有供给，引领新需求。创造有效的需求，有效的供给，有效供给什么意思？不但是适合新需求的趋势，卫生、教育等等，而且要引领新需求，大家知道苹果电脑，过世的CEO乔布斯就常常讲，我们做产品不是做得更好，要做得跟过去不一样，要引领市场的需求。
中国的经济已经由农业迈入了以城镇为中心的工业化进程，工业持续增长，是一个中等收入的水平。未来工业企业的劳动生产率将持续提高以后，也开始向服务业释放其所谓的剩余劳动力，跟农村一样，那就是更多的就业会在服务业发生，这就是我们以服务业为主导的后工业化时期。
但这个前提是突破中等收入陷阱，过去五、六十年世界银行的分析，只有少数的地方步入到中等收入陷阱，因此要实行供给侧的改革，以提高投融资的效率来提升劳动生产率，以及经济的增长率，来创造有效供给，引领新需求。有一个供给创造需求，现代版的供给创造需求。凯恩斯开始注意到需求供给，我们现在碰到的问题是供给面临改革。
这个图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后金融危机时代高投资率、低风险是投资占GDP的比例47%、48%，那么高的投资率没有带来经济的增长，经济增长速度反而下降。原因很简单，我们讲投资的边际产生效率持续下降，因为现在是经济增长下降，一个是投资边际产出效率，虽然投资率已经非常过了，金融危机以后非常过了，但是并没有高增长，而且反而是相反的情况，是因为投资边际产出效率的下降。这个投资率有点像杠杆率，刺激刺激，钱都花了以后，都做了投资以后，没有带来正向的效果，中国的债务很高。
但这个投资是实际投资，讲了现在很多改革，是一对一的，实际投资效率下降，投融资的效率下降，因为投资都需要融资，投资效率的下降，反映了融资效率的下降，投融资效率下降，包括银行直接融资的效率下降。
下面一个图是2011年投融资效率图，需要投资，需要融资，融资以后生产东西出来，生产的量除以融资的量，是投融资效率，每一年有季节性的变化，年初比较低，年尾比较高，这个图比较清楚。很清楚看出来，从2011年投融资效率下降，这是这样一个图。告诉我们整个投融资比例，金融体系也必须深化改革，这个加上实体经济，我们投融资效率的下降，才能使我们劳动生产率、增长率扭转下降的趋势，才能发挥经济的潜能。
谢谢大家！
（未经发言者本人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