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我国中央银行沟通效果的若干思考
2013-04-09   作者:胡来旺(厦门证券有限公司副总裁)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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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银行沟通是指中央银行向社会公众披露货币政策目标、货币政策策略、经济前景及未来货币政策意图等相关信息的过程。理论上,中央银行沟通能够传递有效信号,降低市场噪音,提高信号噪音比,从而提高货币政策的可预测性、可信性和有效性。在实践中,各国中央银行越来越重视与经济主体的沟通,将其作为工具箱中的关键工具,希望通过引导社会公众形成合理的货币政策预期以实现货币政策目标或提高货币政策效果。近年来,中国人民银行也越来越注重中央银行沟通在货币政策框架中的作用,不断提高沟通频率,拓展沟通内容,但由于缺乏独立性、合理的沟通策略等多方面原因,中央银行沟通效果不甚理想。笔者认为,应从多方面入手提高中央银行沟通效果。
  第一,将中央银行沟通作为货币政策操作的特定工具。目前,我国采取相机抉择的货币政策框架,中央银行可将沟通作为货币政策操作的特定工具与其他工具配合使用,丰富政策工具的组合菜单。例如,中央银行沟通可引导和锚定社会公众的通胀预期,降低通胀预测误差,使物价水平收敛于货币当局的最优通胀率。又如,中央银行采取差异化的沟通方法以满足不同层次的沟通对象多样化的信息需求,注重行领导尤其是行长和货币政策委员会成员的口头沟通,可以提高中央银行沟通作为货币政策工具的有效性。
  第二,注重中央银行沟通的策略与技巧。有效的中央银行沟通应遵循如下原则:尽量使货币政策目标清晰易懂,且尽可能数量化;及时、清晰地对外披露准确度高的信息,谨慎对外披露准确度低的信息;在对外经济预测沟通时要强调其不确定性与条件性;对货币政策决定的变化,应强化提前沟通,以传达变化意图。
  我国中央银行首先应力促在中短期内实现按照事先排定的时间表进行货币政策决策与中央银行沟通,降低其时间的不确定性。其次,应及时、清晰地对外沟通准确度高的信息,而对于准确度低的信息,则应该持谨慎态度,广泛披露与之相关的多种信息,方便经济主体综合汇总,形成较为准确的信息,以利于其做出正确决策;此外,采用通俗易懂的形式,避免沟通形式过于专业化,导致社会公众难以读懂或误读政策信息,产生负面效应。
  第三,协调处理中央银行沟通与政策行动的关系。中央银行沟通与货币政策的宗旨是一致的,但也存在冲突,二者若能实现有效协调则有助于货币政策目标的实现。首先,中央银行沟通不能取代政策行动,而且中央银行沟通需要政策行动的支持。沟通是中央银行引导公众和市场预期的重要途径,可提高货币政策的可预见性,但并不意味着中央银行不需要采取政策行动。中央银行的信誉是沟通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中央银行沟通只有得到政策行动的证实,才能完全可信和有效,所以,中央银行要有言有行,既言且行,言行一致。其次,中央银行沟通不能限制其政策行动。强化中央银行沟通意味着提高货币政策透明度,但不应给政策行动造成不必要的限制,因为最终决定经济表现的是政策行动。而且,在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中,政策行动应该具有灵活调整的空间,中央银行沟通不能为追求更加清晰或更容易向社会公众解释货币政策决定,而使货币政策偏离最优路径。再次,金融危机期间应慎用中央银行沟通与政策行动的联合。虽然,中央银行沟通具有宣誓作用,可提振市场信心,有利于金融市场稳定。但是,当宽松的货币政策与积极的财政政策配合使用时,中央银行关于经济展望等方面的沟通可能会被经济主体解读为中央银行拥有新的信息,经济状况可能比预期更糟糕,导致市场参与者过度反应,加剧金融市场的震荡。
  第四,创造有利于提高中央银行沟通效果的环境。中央银行独立性、可信性和社会公众的经济学素养是提高中央银行信息沟通效果的环境保障。首先,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及问责制是有效沟通的制度环境。当中央银行缺乏独立性时,社会公众预期货币政策将遭遇政治干预,存在“言而无用”的可能,导致社会公众忽视中央银行沟通。同时,中央银行应相对独立于金融市场,货币政策不能盲目响应金融市场的要求,否则市场要求可能会步步升级,金融风险也承之不断累积。因此,应赋予中央银行必要的政策独立性,而当实际结果与目标发生严重偏离时,中央银行行长应该承担相应责任。其次,中央银行必须具有可信性,其所实施的沟通才能获得经济主体的信任,才能成功对其实施预期管理。笔者认为,我国中央银行应设立专门的沟通机构,全面负责沟通策略的制定、实施和管理,并通过有效监督和检查,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断完善沟通策略,逐步树立沟通信誉。再次,加强公共金融教育,提高社会公众的经济学素养,使社会公众更加全面、准确地理解政策信息,避免因盲从心理产生非理性行为。人民银行可设定期开放日,拉近中央银行与社会公众的距离,消除中央银行的神秘感;多渠道向全社会普及金融知识,如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体开展金融知识系列讲座,向社会公众免费发放学习资料,组织各种金融知识竞赛;同时,建立与社会公众的定期交流机制。
  第五,合理消化发达国家中央银行沟通的溢出效应。在经济全球化和金融一体化的环境下,发达国家中央银行沟通对发展中国家具有显著的财富效应和风险效应,即影响资产价格变化和提高资产价格波动率。这意味着发达国家中央银行沟通与我国中央银行沟通的实施效果可能存在相互叠加或相互削弱的可能性。因此,货币当局应慎重对待发达国家中央银行沟通的溢出效应,关注其沟通的内容、方式和频率,同时,设计合理的政策策略,消化发达国家中央银行沟通负溢出效应的影响和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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