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税总局总会计师汪康近日表示,国税总局正研究房产税扩大试点的范围,但受完整的信息系统缺失等因素影响,目前提出一个完善的方案还有难度。他认为,房产税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扩大试点还要经过更大范围的讨论,甚至可能还要经过全国人大的讨论。 而此前,财政部长谢旭人明确提出,财政部门将严格实施差别化住房税收政策,加强交易环节和持有环节相关税收征管,抑制投机投资性购房需求。最高决策层的多次重要会议上都强调,目前房地产市场调控仍然处在关键时期,调控任务还很艰巨。要毫不动摇地继续推进房地产市场各项调控工作,促进房价合理回归,决不能让房价反弹,造成功亏一篑。这些本来十分明确的政策信号,在具体的执行环节都无一例外地遇到“肠梗阻”。在税收政策吹风相互打架、信号日益混沌的同时,另一路敏感的声音再起,国土资源部部长徐绍史在全国国土资源工作会议上警告说,要防止地价、房价“滚雪球”式互助上涨。 汪康和徐绍史的吹风,吹递出政策执行层面新的摇摆和左右为难,而这些表态的信号作用又诱致各地楼市新年“开门红”,房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敏感的土地和税负问题上的退缩,实际上已经传递出史上最严厉的房地产调控,正受制于多重利益的挟裹,而处于胶着被动的十字路口,进退维谷。以房产税为代表的本该及时跟进的长效机制迟迟难以兑现,市场的反复拉锯就见怪不怪了。 过去10多年间,中国经济发展过度依靠房地产,加剧资源错配和结构扭曲,加大金融和经济的系统性风险,并且由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都与房地产休戚相关。国税总局一位官员在下面调研时曾说,如果物业税开征,我们谁都跑不了,一旦开征,一年工资就要打水漂,所以谁都不积极。现在技术手段很先进,不存在什么难题,“完整的信息系统缺失”是鬼话,根子还在利益,关键在于难下决心。 房地产市场因为复杂利益关系的交织,每一轮调控中的信号都芜杂而混乱。一些地方通过“放气球”式的政策微整,“小动作”不断,以探测“稳增长”基调下中央的决心和底线。而中央一再提出要继续抑制投机投资性需求,防止变相放松购房政策。去年以来,整个经济大环境不振,对地方政府来说,稳定投资依然不能“去房地产化”,去年土地出让仍然高达2.7万亿,在这种背景下,没有什么新的投资需求可以替代房地产投资,成为稳定投资甚至稳增长的新动力。而物业税的信号对各方来说越模糊越好,越淡化越好,一旦清晰就等于摊牌,信号明朗了,“房叔”“房伯”“房妹”都抛房,骨牌效应难以承受之重。 此轮房地产调控中在房产税问题上的纠结和两难困境,折射出转型的艰难和改革在深层次利益碰撞面前的裹足不前,普遍的自利情结使全民族的理性精神日益式微。这时如果政策暧昧,放纵并任由泡沫膨化,市场各派因利益见风使舵,相互拉锯,必将加大非理性亢奋和波动,不断延缓拉长调整的时间,这从根本上难以阻止泡沫最终破灭的宿命。政策如果因利益的裹挟而投鼠忌器,首鼠两端,持续摇摆,市场反复拉锯,其结局将十分可怕,就像一架出故障的飞机——滑出跑道、加速、拉升、向下俯冲、再拉升、跃上同温层,最后坠落。历经艰难调控和复杂博弈后的房地产市场,如果走向这样一条宿命的不归路,那必将重创中国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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