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峰看美国

　　10月31日晚上是美国等国家庆祝的万圣节之夜(Halloween)，也有人形象地称其为“鬼节”。小朋友提着南瓜桶，喊着“不给甜头，就整你”(TrickorTreat)，挨家挨户地去装饰着杰克南瓜灯、黑猫、“僵尸”的邻居家讨糖。
　　笔者的两位朋友各有一个在美国念中学的孩子，小潇2007年到社区要糖果，结果没有怎么费力，就讨到两大桶糖，中间还有好些巧克力，乐得她合不拢嘴；小武2008年来到美国后也在同一个社区要糖，结果辛辛苦苦地走街串巷才要到一桶糖，而且几乎没有巧克力，一半左右都是廉价的棒棒糖，一气之下，小武2009年鬼节就没有再去讨糖了。
　　其实这种偶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必然。多花几十美元买些巧克力和好糖果，对于一个美国家庭而言看似并非大事，但作为会进行理性预期的经济个体单元，当有850万人在这轮危机中失业，当很多城市的房价几乎腰斩，当失业率高企等不景气的标题充斥着每份报纸，当自己社区里也出现了止赎房屋，当看到邻家的全职太太也开始外出给孩子挣学费……你就很难保证这种悲观情绪不会传染开来，习惯了寅吃卯粮的美国人自然也开始在点点滴滴上学会了未雨绸缪。
　　不过，笔者倒是从10月25日《华尔街日报》上一篇题为“零售商希望万圣节销售能给点甜头”的文章里看到了几缕黎明前的曙光。该文引用美国全国零售协会(NationalRetailFedera-tion)的数字称，今年美国民众在万圣节糖果、面具、装饰品方面的开销有望达到58亿美元，比去年的47.5亿美元增长22%，不过很多商家也推出了打九折至打五折不等的促销活动。
　　这一数字和半个月来笔者亲身走访商家的体验相符。笔者以购物的方式和周边十几家超市、商场和小店的收银员进行了交流。一半以上的收银员都称今年的糖果、面具要卖得比去年好。
　　“今年便宜的糖、贵的糖都有人买，10月23号那个周六我们这里搞特价促销活动，来得人可多了。”CVS连锁超市的拉丁裔售货员汉娜告诉笔者。在这家超市里，笔者发现货架上卖得最好的要数特价大包优惠装糖果和打八折的面具。其实，在糖果和面具的货道两边，也有异“道”同工之处，笔者发现打折或买一送一的牙刷、漱口水等商品卖得最好。
　　这种现象也和美联储的结论一致。美联储10月20日发布的最新一期全美经济形势调查报告说，美国经济正在复苏，但是步伐依旧缓慢，消费需求出现微弱增长，但消费者对于价格因素也在变得更加在意，开销主要集中在生活必需品上。
　　不过，也有几家超市的收银员给了笔者消极的信号。例如，Safeway连锁超市的非洲裔收银员塔斯莉告诉笔者，至少今年她观察到家庭主妇来买糖果的并不算多，好多人买的也多是六美元一大包的便宜糖果。
　　尽管美国全国经济研究所(NBER)今年9月宣布始于2007年12月的本轮美国经济衰退在2009年6月结束，最新公布的美国三季度2%的经济增速略快于二季度，最近几个月公布的零售数字、企业库存、新房销售等数字环比也略有好转，但失业率依旧居高不下，房产“止赎门”风波尚未平息，消费者的预期依旧谨慎，在超低利率和储蓄率攀升共同作用下的“流动性陷阱”已在美国显露迹象。尽管很多权威机构都称美国不会陷入二次衰退，但从长期来看，美国经济目前到底处在下跌中抑或上升中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不过，今年的万圣节也有新亮点。怕孩子走丢的父母可以在智能手机上下载一款名为“要糖宝宝跟踪器”(TrickorTracker)的新潮软件，宝宝在父母的手机屏幕上会显示为一个正在蠕动的“小南瓜”，这样便于父母在社区的一堆“小南瓜”中找回自家的那个。“动了孩子糖果”的自然是金融危机衍生的经济形势下行和消费信心萎缩。每个“小南瓜”肯定希望大人的信心早些回来，自己可以多要到些“不注水”的好糖果。不过，美国的很多大人确实已经不再愿意透支明日的三明治钱来买今天的一堆大号士力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