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小饭的枕边书
2014-07-24    作者:顾明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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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波的《白银时代》是他一读再读的。 自称“中年”的作家小饭,习惯在枕边放几本书,“供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打发无聊时间”。这些书里,王小波的《白银时代》是他一读再读的。
  小饭说,《白银时代》给了他精神上的满足,形容起来就是那两个重要的词:思维的乐趣和审美的快感。《白银时代》两者兼备。
  他说,接受完采访,又想去重读《白银时代》了。
  采访一开始,小饭说,他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作家,比如余华、王小波。在他看来,有些书是不耐读的,但是王小波的作品很耐读。
  第一次看《白银时代》时,小饭还在读高中,“大约1998、1999年左右”。那时王小波刚去世,他的书被广泛出版,形成了一股“王小波热”。
  小饭还记得,当时他一口气读完了《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王小波著名的“时代三部曲”。当时他喜欢的并非被大众追捧的《黄金时代》,而是《青铜时代》。他觉得,《青铜时代》的幽默感、趣味以及借古讽今很好玩、很有趣,它又很厚,字数是三部曲里最多的一部,有种翻也翻不完的感觉,“而且其中关于性的段子一点不输给《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他也曾喜欢过,时常放在枕边翻。《黄金时代》偏重性启蒙、青春期的苦闷,王小波用一种独特的角度来写“文革”。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自己的思想也慢慢成熟,《黄金时代》已经不适合过了青春期的他了。
  《白银时代》是预言性的,是关于未来的一则寓言。王小波在上世纪90年代就通过他的三个舅舅的故事,预言我们这个世纪的很多问题,管制、艺术家的生存状况,以及技术手段对人类的限制和影响。它跟《黄金时代》完全不一样。
  所以,第一次看《白银时代》,小饭觉得看不懂,有点科幻,有点超现实。他从个人的角度写同是艺术家的三个舅舅,相比乔治?奥威尔的《1984》柔和了一点。但是,《白银时代》更耐读。
  小饭有个习惯,就是每过一段时间就去理理书架,“想想这本书什么时候看过,是什么内容”。王小波的全集在他的书架上,所以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拿出来翻翻。而每次翻看,对《白银时代》都有重新的认识。“今年看是这样一种感受,很有共鸣;明年看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同样很有共鸣。所以,我对王小波的崇拜和尊敬一直没有减少过,每年重新翻出来看,都很有意思。”
  对小饭来说,《白银时代》的“趣味、幽默感一直在闪闪发光。他在1990年代就预言的这个世纪的很多事情,有种被一一印证的感觉,这种欣喜很难形容”。
  于是,《白银时代》在小饭的阅读里,起跑比较慢,最后却成了第一名。随着时间的推进,“至少隐隐约约有更多的共鸣了”。
  
  思维训练
  
  小饭的家里,书架放在书房,但他有时会抽出几本书放在卧室的枕边。《白银时代》之前一直放在枕边,他上次重读就在两三个月之前。前两个星期,因为有记者来拍摄他的书房,他才把《白银时代》放回了书架中。
  他的书架上,有不同版本的《白银时代》,有作为王小波全集中的一本的,也有单行本的,单行本也出版过几个不同的版本。他不太确定那本最初购得的《白银时代》是否借出后讨回来了,但是他还是清晰地记得,那是跟名字契合的白色封面。
  在小饭看来,王小波的作品分为好几种,杂文是一种,小说是另外一种;而小说也分好几个类型,正好可以用他的“时代三部曲”来代表:《黄金时代》关于青春期、性启蒙,《白银时代》关乎未来,而《青铜时代》则是历史、过去。
  但是,“《白银时代》对我们来说很当下”。它不光是对未来的预言,也有理性的思辨。小说里,他的舅舅是艺术家,“他在未来是怎样生活的,跟现在超像”。所以,小饭每年读了都会感慨:“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关于“白银时代”这个名字,小说中有一段话,说在希腊神话里,白银时代的人们蒙神恩,永生而没有痛苦、没有忧虑,终生不会为生计所困。但是,小说所表达的意思,却正好相反。有人说,《白银时代》是一部反乌托邦的小说。小饭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它:“有人说是反乌托邦的小说,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乌托邦小说。”他在当时就知道“反乌托邦”这个名词,还专门买来反乌托邦小说三部曲来看,都是欧洲的文史学家写的。但是,对小饭来说,怎么定义《白银时代》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白银时代》对我有两个精神上的满足”,思维的乐趣和审美的快感。
  这对于小饭的写作有很大影响。“比如看完《白银时代》,它的语言、叙述,肯定对自己有一点影响的。所以,我尽量不在看书的时候写作,不然很容易被人说。”
  在小饭看来,王小波的小说长处和短处都特别明显,比如他的故事性很弱,几乎没什么戏剧冲突,“主要怕这种影响”。但他承认,王小波的影响总体来说是好的。“我很想去学他的那种睿智的思维模式,或者很美妙的白描。”
  “他是练思维的。”
  《白银时代》的开头,小饭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他还是会不时地拿出它来翻翻,“有些电影也是这样,故事很了解了,但就是想看看对话、人物细节,看导演是怎么运用镜头的”。这也是小说比杂文耐读的原因,“小说有很多种理解和诠释的方向,但杂文一般来说只有一两个角度。王小波太厉害了,他把将来的走势描述得一清二楚,或者他当时看到了这个趋势,用他的笔准确地描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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