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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参考网读书频道
罗伊康
我和吉恩的亲密友情一直持续着,但在大一结束前,我的学生生涯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吉恩有个纽约朋友,名叫罗伊康(RoyCohn),比我们小一岁。后来在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对共产党人发动政治迫害,罗伊康则因成为他的左右手,而变得声名狼藉。再后来,罗伊康成了一位有权势的律师,曾使用涉嫌违法的方式帮助他的客户。 那时,他只是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哥伦比亚学院的一名本科生,但很明显,许多有地位的人都对他很是关注。那年夏天,我们在纽约市北的拉伊参加了韦斯切斯特尔乡村俱乐部的一场舞会。当晚,我和吉恩在舞池里面追逐女孩子,罗伊康则在吉恩父亲那一桌与显要人物聊天(罗伊康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同性恋者,他于1986年死于艾滋病)。毫无疑问,罗伊康才华出众。他的一篇学期论文精辟独到,他很高兴把这篇论文与我和吉恩分享。在麻省理工学院,学期论文事实上就是一种商品。在我们兄弟会有一个档案柜,里面都是学期论文,会员们经常会一字不漏地拷贝下来,然后交上去。我们从未用抄袭或作弊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行为,但我们都会为它找到可以令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毕竟,世界大战尚未结束,而我们要想为赢得战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就应该发明一些新式武器或是研究出能更有效地侦查德国潜艇的方法,而不是花心思去写原创论文。在纽约蒲柏家的社交圈子中,我变得越来越老于世故,应对这种令人愉悦的新社交生活,我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与学校教育相比,这种教育似乎来得更加重要。 我从未在学校作过弊。父母在诚实这一品质上严于律己,对我也是如此要求的。我从来不需要作弊,但我知道什么是作弊。我们班有一个技术奇才会用相机拍下化学和微积分公式,然后把这些公式弄到手掌大小的手抄纸上,以满足考试之需。我想,这才是作弊。对别人的论文做大幅修改,然后将其变成自己的,我觉得不算是作弊。长话短说,我对罗伊康的一篇论文做了些修改——其实是做了很大的修改,然后作为自己的论文上交。论文的题目是“casusbelli”,这是一个德语单词,可以粗略地翻译成“宣战的理由”,这包括各国在发动战争时可能会找的正当理由,也包括它们是怎么找到这些理由的。吉恩把罗伊康的论文一字不改地上交了,但他跟我不在同一个班级。我不知道我论文中的哪部分让教授起了疑心,反正论文交上不久,我就收到了让我去院长办公室走一趟的通知。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我去了院长室,看到院长用两个手指像捏尿布一样捏着我的论文,我的教授则站在一旁。我会意地打了一个寒颤。可能知道罗伊康论文的不仅仅是我跟吉恩,大家都知道了。我承认用了他人的论文作为写作思路,但我辩称我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我这样向他们解释着,心想最坏的结果就是这门课挂红灯,但学院肯定注意到了我“借鉴”的篇幅,于是决定杀鸡儆猴。几天后,兄弟会的信箱里多了一封来自院长办公室的信,信上说我被开除了。时值1944年秋天。 临时安排 羞愧完全不能表达我当时的感受。我该怎么向诚实至上的父母解释呢?因为作弊被学校开除?他们日以继夜地在中央咖啡厅工作,省吃俭用为我提供“钱能买到的最好的教育”,而我却因作弊被剥夺了教育机会,这竟然成了我对他们表达“感谢”的方式。父亲真的太诚实了,每当他在科尼的埃尔克斯俱乐部玩扑克时,他总是输家,因为他摆不出一副扑克脸。虽然对于我的辍学,我自己都解释不清,但我仍有一丝希望。这一开除并不是说我完全没有机会重返学校,学院领导说如果我能找到一份工作,并借此重新恢复我的声誉,那学校还是可以给我恢复学籍的。我不敢把真相告诉父母,于是决定先把事情压一压,等找到一些好的说辞再将这件事告知父母。 吉恩也同样感到羞愧,可能感受比我更深,因为他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反思自己的过错,我开始把这次失足看成是意外的收获,一种莫名其妙的运气。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是做工程师的料。无论接受多好的教育,基因上的限制——对机械知识的不知所措、对绘画的一窍不通,使我根本没办法与其他优秀的同学相比。另外,我并不能把对数学的精通应用到工程学上去,因此与身边有才能的未来工程师相比,我就很吃亏。那时,我还没有形成自己的职业原则:尽力发挥自己的长处。我只知道我需要找一片领域,在那儿我可以把自己的数学才能应用到人际关系或商业情境中,而不是浪费在物体构造和机械装置上。但要想在将来有任何发展,我都必须先把履历上的污点拭去。在一次电话中,我告诉父母我要在麻省理工学院辐射实验室的采购部申请一份职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实验室所进行的实验将对战争有多么重要的影响。那时,盟军已经在欧洲战场占了上风,但在太平洋战场,日本人本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决心血洒太平洋岛屿。为赢得战争,美国加紧步伐,想赶在敌人之前研制出一种能给予敌人致命打击的超级武器。我的工作申请被批准了,这样一来,我就能继续待在菲谬三角洲兄弟会的会堂,也能继续积极的社交生活。不同的是,我不再上课,而是出差为实验室采购部件。 奇怪的是,我似乎是一名非常出众的出差者。虽然仅仅是一个职位卑微的18岁小办事员,我却能想办法挤上票已卖光的航班。我采购的东西并不都很特别,每次我都是先买到部件,然后再用船运的方式将其运回剑桥市。我采购的通常是战争中不易买到的管道和衬垫。我知道我必须抓紧时间采购,也明白实验室“立刻”就要它们。我还知道我的工作证件上写着“曼哈顿”,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有在日本8月14号宣布投降后,曼哈顿计划的细节才浮出水面:那个辐射实验室参与了这个计划。我突然明白我所采购的部件中,有一些是用来制造原子弹的。父母十分高兴我对战争做出了贡献。 战争结束后,离开家乡已18个月的我重返科尼。我打算秋天时回到麻省理工学院,然后再考虑往下的路该怎么走。可就在这时,我发现计划有变,因为内布拉斯加州的库欣博士向西北大学写了一封强烈的推荐信,强调我在学籍被暂停的那段时间里对辐射实验室所做的贡献,随信寄往西北大学的还有我的入学申请书。1945年秋天,西北大学校方批准了我的入学申请,对此,我心中一直心怀感激。幸运的是,西北大学商学院的院长明显与麻省理工学院有过私人纠葛。他告诉我说他很同情我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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