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钱照进科学殿堂
    2007-02-26    叶建平    来源:经济参考报
    矗立心中的英雄如果轰然坍塌,善良的人们会不会茫然无措?
    当世界反吸烟运动之父、流行病学权威理查德·多尔最近被发现与制药公司有过长达20年的金钱交易之后,整个科学界为之震惊,众多追随者恨不得弹铗而歌:“这个世界我还能相信谁?!”
    作为当代杰出的科学家之一,多尔在世界医药界的地位无可争议。上世纪50年代,他在全球第一个提出吸烟会导致肺癌,同时增加心脏病风险。人们在他的档案中发现,他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每天从各大公司收取高达1500美元的咨询费,其中,有孟山都等制药公司,也有通用等制造公司。这些“顾问”费,让他在多大程度上为企业服务成了一个谜。
    其最大的谜团,恐怕在于他是否故意让越战老兵输了官司。由孟山都制造的活性橙,在越战中被美军大量使用,后来被证明含有致癌物。当越战老兵们纷纷起诉孟山都时,多尔特意给调查机构写信,为孟山都开脱罪责。很快,其观点被孟山都广泛应用于各地主要报纸的广告,成了越战老兵最终败诉的致命因素。
    因此,不管多尔如何处置这些钱财,也不管他此举的目的何在,他的医学良知已受到这一系列谜团的鞭挞和拷问。在多尔所处的年代里,科学领域中的利益交汇和冲突远没有今天这么强烈,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无法原谅这种行为。这是金钱照进科学圣殿之后,一个拜金者为利益集团所俘获的悲剧,一个科学和人生为良知缺损者所戏弄的闹剧,今天看来,也是一个拨乱反正、还原历史、揭示真相的正剧。
    多尔给我们的警示是:科学良知,如何在金钱裹挟中全身而退?回答这样的命题,对当前的经济学界很重要。因为我们发现,有相当一部分号称“经世济民”的学者们,已很难站在纯学术、纯公益的角度说话。他们热衷出席各种讲座和论坛,出场费动辄数万至十数万;他们酷爱担任上市公司的顾问和独立董事,不再倾心于自己的学校或研究机构;他们渴望出名,渴望“名至利归”,渴望网络和电视里总有自己的声音,渴望各大报纸的版面上铺满自己的巨幅头像。
    他们又经常该说话时不说话,不该说话时又乱说话。“郎顾之争”初起时,他们一度“集体失语”;“郎顾之争”白热化时,他们认为这是有人在“妖魔化”中国的企业家队伍;“郎顾之争”以一方被拘告终时,他们再次“集体失语”。报纸的版面上,充斥着什么“穷人之所以上不起大学,是因为收费太低”,“经济学家就是为利益集团服务的”等种种谬论,让人既怀疑这些人的学术水平和能力,也怀疑其品德和人格。
    因此,香港科技大学教授丁学良才会认定:国内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不超过5个;因此,北京大学教授邹恒甫才会承认:一些经济学家的行为,已经背离了专业人士所应具有的职业规则。
    事实已经证明,仅仅依靠个人的良心发现,是不能避免经济学家的道德危机的。除了个人自律之外,还要靠社会诚信和约束制度的完善。
    一个经济学家在什么企业“兼职”,每个企业付与多少报酬,其研究成果有否企业的背景,都需要由一个及时、准确而完善的披露制度来告诉公众,不能让公众胡乱猜测。经济学家一旦说错了话,或者说话不负责任,要有一个相应的“提醒”和“劝诫”机制。同时,对经济学家的“兼职”行为,也要适当约束,不能让经济学家到处去当独立董事。因为他们对企业的管理并不内行,容易错失公众投资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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