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一些资源富集地区曾经把“有水快流”挖掘资源视作发展法宝,在付出惨痛代价后开始反思,开始寻求“眼前账”和“长远账”的新平衡,求解科学发展新等式。
“富饶的贫困”困扰资源产区
在贵州省开阳县金中镇一片名叫大水沟的河谷地带,一座现代化的磷化工基地拔地而起,今年10月份这里将投产建成年产160万吨高浓度磷复肥和50万吨合成氨磷化工基地,而这个化工基地东西两侧,就是开阳磷矿的矿山,这里将成为全国首个坑口磷肥厂。 贵州是我国磷矿石资源最丰富的省份之一,而贵州开阳县因磷矿资源储量丰、品位高,是我国最重要的磷矿石原料生产基地。全国人大代表、贵州开磷集团董事长屈庆麟说,仅仅是几年前,为了能更多、更快地开采和出售磷矿石资源,当地大小企业在政府“有水快流”思路的促动下,一度形成“全民开矿”的热潮,竞相粗放攫取资源,甚至恶性竞争不惜压价向省外乃至海外输送廉价资源。 “热闹的资源大开挖并未给企业和地方政府带来实在的经济效益,富饶的资源仍未使当地群众告别贫困。”屈庆麟代表说,混乱的资源开发使磷肥企业在全国遍地开花,东北、华东等地磷肥企业千里迢迢从西南运输矿石,原料与加工严重背离的产业布局长期扭曲。 而在重庆,煤炭资源储量和产量最大的松藻矿区,由于地下被采空,目前已形成大面积的采煤沉陷区,危及3万多人口生活安全,水源变质、土地减产。全国人大代表、重庆綦江县县委书记王越说,事实证明,一些地区盲目进行资源开发,给群众带来的伤害远大于收益。
一笔得不偿失的收支账
全国人大代表、贵州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刘远坤给记者讲了几个例子:在“江南煤海”云贵两省边界的云南富源县和贵州盘县交界处,几个村的农民群众和干部职工为了更多占有资源、开发资源,短短几年间竞相引进十多家煤矿企业争着挖矿,越界开采。可是,几年后农民也没有因为挖矿真正富起来,却不断出现地面塌陷、房屋开裂等地质灾害。坐落于贵阳水源地百花湖边的贵州水晶集团是一家高污染企业,近几年企业下力气治理污染,可据测算现在要治理水晶集团对百花湖沉积的汞污染,需要20亿元,相当于该企业100年的税收。 “丰富的资源的确是西部不可多得的宝藏,可有些地区领导算资源收益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群众能获得什么,而是地方政府能获得什么,甚至自己能获得什么。扭曲的资源发展观造成得不偿失的收支账。”刘远坤代表说。 贵州省平坝县高峰镇麻郎村党支部书记刘乔英是一位从基层选出的全国人大代表,她说,现在资源开发引发的矛盾和压力在基层大量集聚,这种局面必须尽快改变。
让群众受益才是惟一标准
“化解资源开发的遗留问题的确会非常艰难,但是客观形势已经在逼迫我们,资源开发既要算‘眼前账’,更要算‘长远账’。”全国人大代表、我国南方重要煤炭基地贵州六盘水市市长刘一民说。 王越代表说,必须尽快建立更多惠及群众的资源开发新机制,比如说,建立矿区群众土地作价入股矿产资源开发的新机制,建立矿业权人对矿区人民财产的保险制度,推进矿区困难群众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等,制定专门的《矿山环境治理和生态恢复法》等,逐步破解资源区极贫极富,富县穷民的经济结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