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下称《规划纲要》）明确了大湾区高质量发展的顶层设计。这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城市群内部形成合理的产业分工和良好的竞争合作关系，可以极大提升城市群核心竞争力。良好的经营环境和支持性制度是投入要素能够高效地使用和升级换代的必要条件。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的互联互通正是提升粤港澳大湾区经营环境和支持性制度的重要途径，和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市场要素互联互通共同形成粤港澳大湾区的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力。

　　改革开放40年，粤港澳经贸一直在推进经济层面的合作与融合。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四大湾区影响力报告（2018）》显示，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影响力位列国际四大湾区之首，近年来经济增速是其他湾区的2倍以上，体现了粤港澳大湾区硬实力。

　　在软实力方面，也就是在经营环境和支持性制度方面，粤港澳大湾区则还有很多进步空间。粤港澳大湾区作为一个整体，行政区划是区域一体化发展的严重障碍。粤港澳社会制度不同，法律制度不同，分属于不同关税区域。如何破除体制障碍，推进三地开展更深层次的交流合作、实施更高层面的协调发展、形成更大的发展合力，提升软实力，是粤港澳大湾区高质量发展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

　　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两条“主动脉”为例，自去年香港高铁与中国内地高铁联网运营、港珠澳大桥正式开通后，粤港澳大湾区一体化发展在重大基础设施上已获得硬件保障。这些“硬件”都是世界一流，但在使用者体验上有不小差距，主要原因是软件方面。今年初，笔者到香港访问，亲身体验广深港高铁在香港西九龙车站采用“一地两检”方式办理出入境，相当方便；相比之下，港珠澳大桥“三地三检”的通关模式和两地车牌配额管理，带来了很多额外的通行成本。《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要创新通关模式，更好发挥广深港高速铁路、港珠澳大桥作用。

　　《规划纲要》设定发展目标，在2022年加快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到2035年形成以创新为主要支撑的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互联互通，正是迅速提升粤港澳大湾区的经营环境和支持性制度的重要途径。实际上，《规划纲要》也多处呼吁提升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互联互通。

　　首先，在市场制度方面，《规划纲要》要求发挥香港、澳门的开放平台与示范作用，支持珠三角九市加快建立与国际高标准投资和贸易规则相适应的制度规则，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减少行政干预，加强市场综合监管，形成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一流营商环境。

　　其次，在法律制度方面，《规划纲要》还呼吁加强粤港澳司法交流与协作，推动建立共商、共建、共享的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提供优质、高效、便捷的司法服务和保障，着力打造法治化营商环境。完善国际商事纠纷解决机制，建设国际仲裁中心，支持粤港澳仲裁及调解机构交流合作，为粤港澳经济贸易提供仲裁及调解服务。加快珠三角九市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借鉴港澳信用建设经验成果，探索依法对区域内企业联动实施信用激励和失信惩戒措施。

　　第三，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的互联互通，也体现在大湾区地方政府之间的有效政策沟通与合作。《规划纲要》呼吁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充分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加强政策协调和规划衔接，优化区域功能布局，推动区域城乡协调发展，不断增强发展的整体性，创新完善各领域开放合作体制机制，深化内地与港澳互利合作。

　　（作者：周颖刚系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陈世渊系中国建设银行〈亚洲〉战略发展部高级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