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衡南县江口镇,耒水河狭长的江洲上,冬季的原始次生林枝叶繁茂。苍鹭、斑嘴鸭、凤头麦鸡等各种候鸟飞越重山,在这里找到了过冬的栖息处。
“这些鸟就像是家里的孩子一样。”江口鸟洲省级自然保护区工程师陈冬平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发现了新的鸟类,每天都去看看,观察它们的巢穴分布和生活习性。
60岁的陈冬平在江口鸟洲工作了34年,是鸟类研究的“土专家”。陈冬平有一手绝技,不仅能识别、熟知180多种鸟,还会“听音识鸟”,分辨30多种鸟鸣声,有的甚至能分出雌雄。
与鸟朝夕相伴的陈冬平,最清楚每年来了哪些“旧友”,又多了几位“新客”。他告诉记者,随着生态环境的好转,鸟的种类有所增多。2015年,当地时隔50多年再次发现大雁;2016年,湖南省极为罕见的红肩鹎在江口鸟洲落脚。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衡阳境内的江口鸟洲位于鸟类迁徙的固定通道,于1984年被列为湖南省首家以保护鸟类为主的自然保护区。秋冬季时,候鸟从东北出发,越黄河,过洞庭,来到江口鸟洲。到了夏天,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的候鸟则会来此安家,多的时候达数万只。
候鸟春去冬来又一年,江口鸟洲的“护鸟人”已历经两代。陈冬平的儿子陈俊,大学读的园林设计专业,2008年毕业后回到江口鸟洲,成为管理所的一名合同工,一干就是10年。
陈俊负责的主要工作是监测。一年365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开船或者隔岸骑着摩托车,到5个固定监测点对鸟类进行观察、记录,并将情况上报给国家林业部门。
江口鸟洲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所副所长肖冬日说,过去鸟类受人类活动影响较大。江口鸟洲附近河道非法挖砂现象严重,保护区内最多有10多艘挖砂船,干扰了鸟群栖息,导致鸟类取食范围缩减。
近年来,当地政府加强湿地保护,打击非法采砂,路过江口鸟洲的船只被要求禁止鸣笛,以免惊扰鸟类。2017年5月,江口鸟洲核心保护区停止对游客开放。
“宁可不要旅游收入,一定要保护好江口鸟洲的原生态。”肖冬日说,国家提出“生态优先”,自然保护区更要将生态保护摆在首位。即使在实验区,也将只建设鸟语林等环境影响较小的游览设施。
江口鸟洲保护得越来越好,陈冬平也到了退休年纪。他希望今后继续从事鸟类科普工作,并将自己的绝技传承给后辈们。
空闲的时候,陈冬平会不时拿出手机,倾听录下的一段段鸟叫声。啁啾叽喳,仿佛鸟儿掠过水面,飞跃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