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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包容是中华文明的本来特质
2016-10-17 作者: 郑渝川 来源: 经济参考网

  美国著名汉学家、耶鲁大学教授、东亚研究中心主任芮乐伟·韩森所著的《开放的帝国:1600年前的中国历史》,2000年在美国出版后引起广泛关注。这本书结合西方汉学界多年的研究成果,对明代结束以前的中国史进行了重新梳理,概括出中国文明长期开放包容的重要结论。

  我国国内及海外历史学界的一些学者得出的流行观点是,中国文明带有相对封闭和保守的特质,并将之解释为自然地理的隔绝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开放的帝国:1600年前的中国历史》强有力的批驳的指出,在漫长古代,中华文明的发展当然受到了地形条件的影响,但这也是有限的,一方面,中华文明几千年来一直处于融合发展的进程,并不存在固定封闭的可能,中华文明的多元化特色十分浓郁;另一方面,古代中国在多数时期内保持着对于外部文明的开放包容,而这一点在世界其他地区,包括欧洲、中东、非洲、美洲,都是难得一见的。

  在“开放”的主题下,全书分为四大部分进行探讨叙述。“序言”介绍本书的方法论,书作者强调研究叙述的侧重点不同于一般的中国史、中外文明史读本,并不仅仅聚集于王朝兴衰与贸易、战争问题,而是引入了中外思想与宗教交流、丝绸之路带来的技术等文明成果的交流、不同时期妇女的社会地位、文学和非文学作品的成就等视角。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还专门探讨了不同历史时期的中国平民如何看待死亡、冥界,借此揭示分析中国不同历史时期的民众价值观念。

  全书正文第一部分叙述了商朝、周朝和秦汉历史。这段历史时期是华夏、中国概念形成的关键时期,表现为而今中国的中原等地域内的文明整合、融合,而在中原之外的巴蜀、新疆等边缘地域,文明、文化特质的差异性又十分明显。书作者特意提到,根据早期的甲骨文文献,商王武丁时期从域外引进了双轮战车技术。这表明,在当时的中国中原地区,存在与遥远海外的密切联系。

  春秋战国时期,华夏、中国概念被明确提出,并获得了广泛认同,这是中华文明延续几千年而没有消散、衰亡的重要价值基础。这一时期,涌现出璀璨多元的思想文化成果,而从当时的欧亚大陆来看,古希腊、古印度也都出现了大师级的思想家和学术流派,可谓交相辉映。这一时期也是古代中国中原地区与周边少数民族文明加速融合的关键时期,不少诸侯国的君主、战将、大臣、贵族等据史书记载都有着少数民族血统,比如著名的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此外,考古发现还提供了这一时期的中国中原地区引进域外战争技术和装备的依据。

  秦朝建立了延续至今的国家结构、官僚制度。书作者根据湖北云梦县的睡虎地墓位的考古发现分析指出,秦代的法律体系很可能不是之后的汉代所妖魔化宣称的那样严苛,而是偏重于对于程序的细致管理。而在汉代,在强势反击匈奴的同时,形成了前所未有密切的中外贸易联系,即后人熟知的丝绸之路、南方丝绸之路。

  这本书正文的第二部分讲述公元200-1000年,也就是三国时期至宋代建立之前的800年,书作者确定的主题是“面向西方”。佛教在汉代传入中国,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逐渐发展为覆盖最广、影响最大且经过了深度本土化的宗教。这一时期,佛教在中国留下了惊人的石刻雕塑等文明成果,且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人物形态面貌。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处于长期的动荡纷乱,不同少数民族势力入主中原,与汉民族文明处于不断的碰撞融合,佛教在这其中也扮演了促进融合的作用。这一时期,中国对印度的丝绸出口规模加大,而海外流入的玻璃制度也受到中国中原地区居民的喜爱。

  隋唐盛世(隋朝统一中国的589年,至安史之乱爆发的755年)的100多年间,中国文明进入高度繁荣,无论是民众、经济,还是社会生活方式和文化内容的开放性,都远超之前和之后的历史时期。书作者提到,在这一时期的长安,外国人数量最多时能达到城市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长安城内,不同宗教、教派也基本实现了平等共处。安史之乱之后,唐朝中央政府基本丧失了对于地方的控制,过去牢牢控制的西域也重陷吐蕃、回纥等势力的分割及割据。这种背景下,多民族文明的融合仍在进行。

  《开放的帝国:1600年前的中国历史》的正文第三部分讲述“面向北方”,介绍了1000-1600年的中国历史。宋代取得了突出的文化和经济成就,经济重心南移,中国的海上贸易发展到一个非常可观的水平。在这600年时间内,中国中原地区先后迎来了契丹、女真、蒙古等少数民族势力的挑战,中华文明显现出惊人的融合性。书作者不无感慨的提到,明朝时期的统治者为应对蒙古的威胁,扭转了政策导向,在经济、军事、贸易等多方面开始推行严密控制与封闭保守的政策;在明代中期之后,欧洲传教士的到来,更加剧了明朝统治者对于海路威胁的恐惧,从而较为彻底的推行了海禁政策,令人遗憾的错失了迎接大航海时代的历史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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