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圣战、核武器与细菌
2011-04-21   作者:  来源:经济参考网
 
    我们首先考量已经并将可能继续杀死大量美国人的两大敌人:恐怖分子(特别是拥有核武器、化学武器或者生化武器的恐怖分子)以及传染性病原体。这些是全球化产生的恶果——跨国威胁,它们不惧怕任何惩罚。在这些问题面前,其他强国将如何影响美国安全呢?
    真正的恐怖威胁恐怖分子构成了当今对美国安全的最可怕威胁如一个美国前政府高级官员和专家组所说, “当前,美国国家安全最大的挑战来自于那些暴力极端分子,他们往往以伊斯兰的名义,试图使用灾难性的恐怖手段达到其目标。”“Combating Catastrophic Terror:A Security Strategy for the Nation,”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October 2005),1,http://www americanprogressaction org/site/pp asp?c=klLWJcP7H&b=1138607(accessed November 1,2005).有人认为,以美国主要政府机构如白宫或者国会山为目标的恐怖袭击甚至对美国政府构成一种存在主义威胁。恐怖分子发动的网络攻击也是一个问题,尽管它并不会威胁到生命。。据专家丹尼尔.本杰明(Daniel Benjamin)说, “恐怖的黄金标准,仍然是针对美国人并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的袭击。”Daniel Benjamin, “What s New About the London Terror Plot,”slate com,August 10,2006,http://www slate com/id/2147498/(accessed April 6,2007)。针对医院、学校、购物中心等美国软机构的系列恐怖袭击能够改变无数美国人的命运,而且恐怖分子也了解这一点。
    过去10年间,特别是“9.11”事件后,两种趋势改变了美国所面临的恐怖威胁的性质我们集中关注伊斯兰极端组织的威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恐怖组织对美国或其盟友构成威胁,如哥伦比亚的革命武装力量(FARC)以及美国极端组织。当然,只有少数穆斯林信徒宽恕使用暴力实现政治目标的行为。。一方面,恐怖邪说已经扩散到全世界。基地组织现在更多的是以“一种意识形态”而非统一组织的形式存在。但是它纠集了数百个团体,这些团体过去有各自狭小的地区性目标。现在,一个存在于线上和线下的扩散性的圣战网络,正在致力于“为无辜的穆斯林所流的鲜血复仇。”Bruce Hoffman, “Combating Al Qaeda and the Militant Islamic Threat”(2006年2月,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恐怖主义小组委员会会议上的证词)。
    这种新恐怖是一个全球性问题,需要全球性的解决方案“Combating Catastrophic Terror,”15 。
    同时,袭击的具体实施越来越本地化了Michael A Sheehan, “Diplomacy,”in Attacking Terrorism:Elements of a Grand Strategy(Washington,D C :Georgetown University Press,2004),99 。“9.11”劫机者使用移动电话并且多次穿越国际边界。现在,恐怖分子已经回归地面。圣战分子以小单元悄悄运转,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时候才与组织外的人进行交流。他们当中的很多都是自我行事者关于这些趋势的详尽讨论,参见 Daniel Benjamin and Steven Simon,The Next Attack(New York:Henry Holt,2005)。,行动不依赖基地组织或者其他国际恐怖组织的指导。
    为了对抗不断演变的恐怖主义威胁,美国越来越依赖与其他国家政府的合作,其中包括关键大国的政府。即便美国很强大Sheehan, “Diplomacy,”100 ,其情报机构也不能一一知晓遍布60个国家的成千上万个恐怖分子正在讨论和策划的每件事情。很多时候,它甚至不知道这些恐怖分子是谁。美国拥有各式各样功能强大的卫星、无人驾驶的飞机、间谍飞机以及其他各种引人注目的提供数字和信号情报的机器,或通信情报(SIGINT),但仍无法追踪市场或清真寺里的低语。另外,据世界最著名反恐专家之一,兰德公司的布赖恩.詹金斯(Brian Jenkins)说, “美国不可能把情报能力复制到它感兴趣的每个国家”2005 年10月,布赖恩.詹金斯(兰德公司高级顾问和反恐专家)与尼娜.哈奇格恩的讨论。。众所周知,由于缺少会说阿拉伯语、波斯语和普什图语的人才,美国的人工情报(简称HUMINT),也就是旧式的情报收集工作,严重不足Douglas Jehl, “CIA Is Reviewing Its Policy for Recruitment,”New York Times,June 8,2005;Gary Thomas, “US Seeks to Revitalize Human Intelligence,”Voice of America,May 5,2005,http://www globalsecurity org/intell/library/news/2005/intell-050505-337d8164 htm(accessed November 20,2005);U S.House of Representatives,Permanent Select Committee on Intelligence, “H R 2475,109th Congress,2nd Session—Intelligence Authorization Act for Fiscal Year 2007 ”。而且,即使掌握相关的语言,外来者也很难渗透进恐怖组织。
    詹金斯说,美国“高度依赖”国外的情报服务。曾在中情局基地组工作的一位官员在写给我们的一封电子邮件里提到,与其他国家的反恐合作“非常非常非常重要。”2005年11月,CIA中情局前反恐专家与尼娜.哈奇格恩的电子邮件交流。《2006年国家情报评估》中关于全球恐怖主义趋势的部分总结道:“要抗击圣战运动的传播,需要多边的协调性努力,这远远超越了囚禁或者杀死恐怖分子头目的行动。”“Trends in Global Terrorism:Implications for the United States,”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Declassified Key Judgments of the National Intelligence Estimate(April 2006),http://www dni gov/press_releases/Declassified_NIE_Key_Judgments pdf(accessed November 11,2006).其他相同意见参见“Intelligence cooperation is the most important weapon in the struggle to contain the ‘new’ terrorism ”Richard J Aldrich, “Transatlantic 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Cooperation,”International Affairs 80,no 4(2004):752。纽约警察署前反恐副主席迈克尔.西汉(Michael Sheehan)说道, “塔利班倒台后,最重要的反恐行动就是中情局与外国情报机构的紧密合作。”Michael Sheehan, “Wal king the Terror Beat,”New York Times,September 10,2006
    每个关键大国都面临着各自认定的恐怖分子威胁:俄罗斯的车臣问题,中国的东突问题,印度和欧洲的伊斯兰极端分子问题。日本是唯一遭遇过致命化学武器恐怖袭击的国家。1995年,佛教邪教组织奥姆真理教Entry for Aum Shinrikyo in Wikipedia,http://en wikipedia org/wiki/Aum_Shinrikyo(accessed May 16,2007).在东京地铁里释放了神经性毒剂沙林毒气,造成12人死亡。随后对邪教窝点的搜查找到了埃博拉病毒和炭疽样本以及足以杀死400万人的沙林毒气。关键大国是有积极性的合作伙伴,它们把恐怖分子威胁看做安全问题的重中之重。
    印度长期对抗各种暴力的极端分子,从尼泊尔毛派到克什米尔分裂分子再到巴基斯坦民族主义者。作为世界穆斯林人口第三大国印度尼西亚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穆斯林人口,其次为巴基斯坦(1 57亿)和印度(1 44亿)。CIA World Factbook 2006(Washington,D C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2006),http://www odci gov/cia/publications/factbook/geos/pk html#People(accessed February 2006).,紧邻巴基斯坦这个主要的恐怖分子窝点,印度对伊斯兰激进团体进行了数十年的监控和抗击Jay Solomon, “Despite U S Effort,Pakistan Remains Key Terror Hub,”Wall Street Journal,July 22,2005 。美国突然非常需要这类经验。
    恐怖分子团体LeT一直都在积极贯彻其新的国际性反美议程“The Kashmir Connection,”Jane s Terrorism & Security Monitor,September 16,2006 。除了“彩弹球”恐怖活动外,联邦调查局认为LeT组织领导人穆罕默德.阿扎姆.可汗(Mohammed Ajmal Khan)(这是根据2006年3月英国对其9年徒刑的判决推断出来的)在与非LeT成员的美国极端分子讨论轰炸东海岸的犹太教堂。除了LeT组织之外,另外一个激进的伊斯兰组织“穆罕默德”圣战组织(Jaish e Mohommed,简称JeM)也与基地组织有联系,它与印度在克什米尔的统治做斗争。
    对美国来说幸运的是,依靠卓越的反恐能力,印度的安全部队对LeT和JeM进行了细致的追踪。“9.11”事件后,印度全力支持美国领导的反恐斗争,包括提供基地组织情报和港口设备为美国海军舰艇使用Mohan Malik, “High Hopes:India s Responses to U S Security Policies,”Asia Pacific Center for Security Studies,Special Assessment(March 2003),3,http://www apcss.org/core/BIOS/malik/malik htm#PUBLICATIONS(accessed April 23,2007).。2005年6月,印度与美国签署了一份十年防务协议,承诺进行持续性的反恐行动“India and America s Common Cause:Informed Sources,”National Post(Canada),July 20,2005 ,几周以后,在一次国会联合会议前,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Manmohan Singh)誓言要把反恐变成“共同事业”。印度“无条件支持”C Christine Fair,The Counterterror Coalitions:Cooperation with Pakistan and India(Santa Monica:RAND,2004),76-77 毫无疑问,德里也受到美国在巴基斯坦行动不利因素的推动。美国在阿富汗行动的保证也是一个可喜的信号,证明两国有共同的愿景。
    欧洲国家一直以来都是抗击圣战阴谋的重要合作伙伴Benjamin, “What s New ”。欧洲作为两大“圣战战场”之一,是恐怖分子新人招募的重要来源地。欧洲是制造2004年马德里和2005年伦敦爆炸案的恐怖分子的大本营。“9.11”事件的劫机者中有三个住在汉堡。只有扎根于社区的当地警察和情报机构才有可能得知恐怖分子的计划。作为殖民关系的一份遗产,欧洲官员在北非拥有源源不断的情报渠道,而这正是美国所缺少的。只有通过信息分享,美国才有可能在恐怖分子去中东或者南亚参加恐怖分子培训营时,对阿尔及利亚、摩洛哥或者索马里的个别极端分子进行监视。
    幸运的是,与欧洲的反恐合作是充满活力、互惠互利的。一位驻欧洲的美国军官谈到,美国和欧洲的情报机构在追踪伊斯兰极端分子嫌疑人方面有密切的合作。举例来说,没有欧洲执法机构的举报,美国可能不会知道有某些公民正在为已知的恐怖组织筹款。同时,没有美国的帮助,在这些嫌疑人往返于中东各个国家和美国之间时,欧洲也不可能追踪到他们。他说道,这类合作的例子“不胜枚举”,尽管细节仍是机密。
    举一个公开的例子,没有英国(以及巴基斯坦)的警报,美国或许又要遭到一次针对其金融界地标性建筑的“9.11”级别的袭击了。2004年7月,英国的对接部门告知国土安全部,英国一个组织阴谋炸毁纽约证券交易所以及其他5个地点。若干天后,英国政府部门逮捕了密谋此次袭击的“韵恐怖行动”(Operation Rhyme)组的主要嫌疑人。没有英国的帮助,美国执法部门不可能获知这个阴谋,即使知道了,也无权在伦敦逮捕嫌疑人。美国完全依赖于英国警方的细致工作,正如2006年8月被挫败的阴谋一样,当时恐怖分子试图使用流弹炸毁10架飞往美国的飞机。那些现在还有幸活着的美国人,要把他们的好运气归功于军情五处(MI5)和苏格兰场。
    恐怖主义分析家诺拉.班沙赫(Nora Bensahel)指出,随着欧洲的联合和“国家之间裂缝的弥合”,对反恐的某些层面将更加有利2005年9月,诺拉.班沙赫(Nora Bensahel)与尼娜.哈奇格恩讨论。这些法律强制和司法手段是欧盟所谓的“第三支柱”的一部分,参见Nora Bensahel,The Counterterror Coalitions:Cooperation with Europe,NATO,and the European Union(Santa Monica:RAND,2003)。。这将逐渐杜绝恐怖分子利用某些国家的惯例进行扩大势力,增加补给的勾当。
    中国没有战斗在对抗伊斯兰激进组织威胁的前线,因为新疆的维吾尔族穆斯林人口不多,极端主义分子的力量相对薄弱维吾尔族居住在中国西北部地域辽阔的新疆。部分维吾尔族分裂分子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的斗争,试图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东土耳其斯坦。过去15年间,分裂分子杀死了大概200名中国公民。David M Lampton and Richard Daniel Ewing,The U S ChinaRelationship Facing International Security Crisis(Washington,D C :Nixon Center,2003),11 。然而“9.11”事件后,北京也采取行动,逮捕了众多与基地组织有联系的嫌疑人David M Lampton and Richard Daniel Ewing,The U S China Relationship Facing International Security Crisis(Washington,D C :Nixon Center,2003),11 。关键时刻,中国也向其亲密盟友巴基斯坦施压,在反恐行动中与美国合作,并且不对阿富汗战争发表异议。北京同意冻结恐怖分子嫌疑人在中国境内银行的账户Jia Qingguo, “Learning to Live with the Hegemon:Evolution of China s Policy Toward the US Since the End of the Cold War,”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 14,no 44(August 2005):403 。中国加入了12个国际反恐公约当中的11个“U N Secretary General,Extract from the Report of the Secretary General on Measures to Eliminate International Terrorism(Doc A/57/183),”December 10,2002,http://www.un org/law/terrorism/terrorism_table_update_12-2002 pdf(accessed November 20,2005).。联邦调查局在北京设立了办公室。
    最为重要的是,中国签署参与了一个重要的美国反恐项目,集装箱安全倡议(简称CSI),目的是阻止恐怖分子利用集装箱将核武器偷运到美国Lampton and Ewing,The U S China Relationship,8 。“集装箱有可能成为21世纪的特洛伊木马,”Michael Richardson, “Containing Trojan Horses,”Straits Times(Singapore),December 8,2004 有些恐怖主义研究专家认为,伊斯兰恐怖分子不可能利用这种运输方式,因为这会导致他们将有太长的时间无法直接控制那些贵重武器。詹金斯的论述。美国海关署长罗伯特.邦纳(Robert Bonner)谈到。由于美国境内的港口很脆弱,CSI计划旨在装船前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提升港口安全的建议,参见Stephen Flynn, “U S Port Security and the Global War on Terror,”American Interest 1,no 1(Autumn 2005)。。每年,超过320万个集装箱从中国各个港口发往美国,比任何国家都多Richardson, “Containing Trojan Horses”;Russell Barling, “Hong Kong Worries That Stricter Reporting Rules Will Reduce Efficiency,”South China Morning Post,January 16,2003 。目前,香港、上海和深圳的港口都能看到美国海关官员的身影“China s Port of Shenzen Joins U S Container Security Initiative,”globalsecurity org,June 24,2005,http://www globalsecurity org/security/library/news/2005/06/sec-050624-usia03 htm(accessed September 2,2007).。
    俄罗斯也是反恐行动中的伙伴。早期在阿富汗进行抗击塔利班活动时,俄罗斯证明了自己至少和许多其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友同等重要Ekaterina Stepanova, “War and Peace Building,”Washington Quarterly 27,no 4(Autumn 2004):127-36 俄罗斯在为阿富汗北方联盟提供装备和协助保障美军在中亚的基地方面起了关键作用。。在2002年5月的峰会上,弗拉基米尔.普京和布什总统成立了美国—俄罗斯反恐工作组并签署了若干双边协议,时任美国大使的亚历山大.弗什博(Alexander Vershbow)说,这些条约推动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共享情报,以助于预防袭击和消灭恐怖主义组织。”Alexander Vershbow, “Russia,NATO,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2003年5月26日,在位于莫斯科的俄罗斯科学院社会科学信息研究所的发言),http://www.usembassy it/file2003_05/alia/A3052903 htm(accessed October 2,2005)。美国必须依靠俄罗斯找出在车臣训练营参加培训的外国圣战分子俄罗斯在车臣地区发起的针对穆斯林人口的棘手的战争,目前往往冠之以“反恐战争”,造成了对人权的不断侵害。“Russian Federation Must End Torture,Ill Treatment, ‘Disappearances’ and Arbitrary Detention in Chechnya,”Amnesty International Public Statement,March 14,2007,http://web amnesty org/library/Index/ENGEUR460092007?open&of=ENG RUS(accessed April 14,2007).。
    关于恐怖分子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最初是怎样变成恐怖分子的。把人们变成恐怖分子的因素是复杂而且有争议的。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的布鲁斯.霍夫曼(Bruce Hoffman)宣称,如果认识不到了解敌人的重要性,美国将永远处于守势,无法压制恐怖分子的宣传,也无法渗透进恐怖分子高层内部分化瓦解他们,更无法阻止恐怖分子的活动Bruce Hoffman, “Combating Al Qaeda and the Militant Islamic Threat”(2006年2月16日,在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恐怖主义、非传统威胁及能力小组委员会会议上的证词)。。印度和欧洲这样的关键力量在长期与恐怖分子斗争的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它们能够在美国反恐攻坚事业上提供帮助。来自国防大学的一位教授得出结论,中国目前比美国更清楚,要利用政治力量而非军事力量与恐怖分子运动做斗争。我们将在第3章讨论,关键大国也有可能帮助美国反击激进的意识形态,这是全球圣战现象的“重心”Angel Rabasa et al ,Beyond Al Qaeda:The Global Jihadist Movement(Santa Monica:RAND 2006),xxiii 。
    非常清楚的是,那些缺乏有效治理能力的国家和贫穷的国家为恐怖分子培训、策划和招募提供了避难所。与反恐行动的其他方面一样,美国需要关键大国改造那些治理不善的国家。关键大国以及联合国的地区专业知识和资源,能够增加建设或者重建一个国家的任何努力获得成功的几率,不管这个国家是阿富汗、索马里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振兴弱国是世界大国的核心任务之一。
    关键大国和美国都将从反恐的积极合作中获益。然而,美国应当做出一定调整以推进与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布赖恩.詹金斯指出,我们应当避免“把国外情报机构看做是受美国雇佣工作的”詹金斯的论述。,要求它们提供所有与美国相关的情报,但是却不能提供同等的分享和回报。对当地政局敏感度不够也是与美国合作的政府经常抱怨的问题例如,在以上讨论到的韵恐怖行动(Operation Rhyme)中,英国政府希望美国官员发出袭击警报时,不要讲得那么详细,因为这样做暴露了英国监视恐怖活动的组织及个人。Eric Lichtblau, “U S Warns of High Risk of Qaeda Attack,”New York Times,August 2,2004;Amy Waldman and Eric Lipton, “Rounding Up Qaeda Suspects:New Cooperation,New Tensions,New Questions,”New York Times,August 17,2004;Justin Davenport, “The Biggest Terror Plot Since 9/11,”Evening Standard,August 17,2004 ,一些国家的政府向美国提供帮助后,有时会在国内遭受很大的政治打击Melissa Eddy, “German Lawmakers set up committee to investigate secret agency s role in Iraq war,”Associated Press,April 7,2006 ,正如默克尔政府对德国援助引渡以及2003年美国入侵前参与伊拉克的计划所做的一样。最终,如果不以独自行事的姿态出现,美国能够更成功地网聚力量支持其反恐斗争。毕竟,如詹金斯所说, “我们共同身处其中。”詹金斯的论述。在反恐领域,美国应当希望正在崛起的国家繁荣而稳定。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大量流散使用廉价、粗劣的技术,恐怖分子也能造成大量无辜的平民死亡。一旦恐怖分子拥有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化学武器、生化武器或者核武器),平民死亡人数可能以多个数量级上升。因此,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向恐怖分子流散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一项紧迫任务,甚至可能是最紧迫的任务。本节重点讲核武器,因为一颗原子弹在人口密集的城区爆炸可能带来无可比拟的灾难性后果(甚至与化学和生化武器比都是如此),会造成几十万人死亡据一项研究保守估计,一颗原子弹在曼哈顿市中心爆炸,会造成25万人死亡,75万人受伤。Michael V Hynes,John E Peters,David Orletsky,and David Shlapak, “Homeland Defense:Scenarios Used in the Analysis” (Santa Monica:RAND/AB-671-AF,2002).。即便只是一颗混合传统爆炸物与放射性物质的“核脏弹”,也有可能造成大范围的放射性污染。奥萨姆.本.拉登曾宣称,获得核武器是穆斯林的一项“宗教义务”1998年12月23日,Osama bin Laden在接受PBS Frontline采访时所说,http://www pbs org/wgbh/pages/frontline/shows/binladen/who/edicts.html(accessed May 13,2005)。,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恐怖分子意图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击美国,情报界对此“极其关切”Matthew Bunn and Anthony Wier, “Securing the Bomb:The New Global Imperatives,”Nuclear Threat Initiative(May 2005),9 上一文献还提到,2001年,中情局报告中说,基地组织或许已经接触到了制造核武器所需的技术和设施,他们制造出一个简单的核武器的可能性极大。更多有关恐怖分子对核武器的兴趣的证据,参见Graham Allison,Nuclear Terrorism:The Ultimate Preventable Catastrophe(New York:Times Books,Henry Holt,2004),19-42。。
    防扩散专家麦克.海殷思(Michael Hynes)认为, “国际合作对根除威胁至关重要”2005年10月,麦克.海殷思(原兰德公司防扩散专家,现供职于雷神公司)与尼娜.哈奇格恩的讨论。。防扩散网络的每个层面(控制现有武器、核材料以及进行中的核项目)都需要别国的帮助,特别是来自关键大国的帮助。
    直到最近,控制核材料的国际机制才开始在限制核项目方面发挥效力,同时也起到了限制恐怖分子获取核武器的作用。国际机制的核心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 (简称NPT),还包括《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简称CTBT),《核供应国集团》(简称NSG)等等。国际原子能机构(简称IAEA)监测民用核项目并进行抽样调查。美国进步中心防扩散专家乔.西林乔恩(Joe Cirincione)指出, “尽管有严重的倒退……防扩散机制仍然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国际安全计划。20世纪60年代很多人担心又会出现20个甚至30个核国家,目前世界上只有9个,包括朝鲜。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可以让这个数字变得更小。”2006年8月,乔.西林乔恩(美国进步中心,国家安全部副主席)与尼娜.哈奇格恩的电子邮件交流。也就是说,防扩散制度需要改革,我们将在第7章进一步讨论这一问题。
    防扩散的首要任务是阻止恐怖组织或者敌对国家获得“流散的”核弹头,此处关键大国的帮助是至关重要的。尽管美国已经花费了百万美元(通过纳恩—卢格计划)保护这些核弹,俄罗斯目前仍然是最大的潜在来源,有成千上万弹头储存在其辽阔疆土上星星点点的建筑里Brian Finlay and Andrew Grotto,The Race to Secure Russia s Loose Nukes:Progress Since 9-11(Washington,D C :Henry L Stimson Center and the 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September 2005),9 。俄罗斯高官确认,2001年和2002年发生了四起恐怖分子侦察核武器设施的事件,2005年,发生了将近100起非法侵害俄罗斯核设施的事件Bunn and Wier, “Securing the Bomb ”。(让人略感欣慰的是,俄罗斯的这些核弹头多数已经老旧,不一定会被引爆。)
    另外一个问题是放射性物质。恐怖分子可能会选择高浓缩铀(简称HEU)这种裂变材料,因为对于了解大型武器的人来说,要引爆这种材料非常容易相比之下,钚提炼需要一定的技巧,而且要使用钚制造爆炸技术很复杂。James Goodby et al ,Cooperative Threat Reduction for a New Era(Washington,D C :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September 2004),2 。根据来自国防大学的一份报告Finlay and Grotto,The Race to Secure Russia s Loose Nukes,1 ,俄罗斯600吨可用作制造炸弹的材料中,有2/3防护不严,而这些材料足以制造“上万枚核武器”Goodby et al ,Cooperative Threat Reduction,2 。世界上128个民用研究核反应堆中,每个核反应堆也都拥有足以制造一枚核弹的高浓缩铀Bunn and Wier, “Securing the Bomb,”15 。
    据国际原子能机构报告,截至2005年的12年间,被中断的非法交易中,有10宗涉及高浓缩铀“Incidents Involving HEU and Pu Confirmed to the ITDB,1993-2005,”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http://www iaea org/NewsCenter/Features/RadSources/PDF/table1-2005 pdf(accessed March 11,2007).。这还不包括那些未被发现却可能进行中的交易,德国、俄罗斯、法国和其他国家的警察在至少11个单独的事件中抓捕了试图非法出售放射性物质的企业或个人。例如,2001年7月,巴黎警察抓获四名嫌疑人,他们在兜售疑为从乌克兰偷来的铀“Uranium Seized in France Could Have Made Low Grade Bomb,”Nuclear Threat Initiative(July 2001),http://www nti org/db/nistraff/2001/20010550 htm(accessed November 11,2005).。2006年10月,北京确认抓捕了两名铀走私嫌疑人,为了确保核材料不落入恐怖分子手中,要依靠圣彼得堡、布拉格、北京、德国的兰茨胡特等城市的精锐执法人员根据劳伦斯.利弗莫尔(Lawrence Livermore)国家实验室的研究,约有20%的俄罗斯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和化学家会考虑在朝鲜和伊朗这样的国家工作。Finlay and Grotto,The Race to Secure Russia s Loose Nukes,43 。
    即便保卫核弹头和阻止核原料采购的努力在美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得到应有的资助(远未达到所需水平),它们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有效。还应对正在进行中的核项目加以管理利用五个要素,在一个组织获取材料和建造设备的早期比在核项目完成并对准目标物后,检测到这个秘密核项目的机会更大。参见海殷思的论述。。据专家麦克.海殷思说,如果一个恐怖组织成功从黑市买到一定数量的高浓缩铀,他们“不需要一个曼哈顿项目”把这些铀转变成武器。“如果成功占据卡拉奇的一个停车场底层,他们可以在那里制造出核武器”海殷思的论述。。幸运的是,制造炸弹的工具和材料组合以及化学残留物是独特的,而且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被追踪的。就反恐行动来说,美国要依靠外国政府追踪这些恐怖组织,监测他们的活动,分享情报,并制止他们。由于与威胁的源头相距万里,华盛顿需要伙伴。
    很大程度上,在自身利益的驱使下,关键大国一直在防止核材料扩散方面发挥作用。我们之后会讨论到,中国也成为了防扩散团体的一个成员,并且享有良好的声誉。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大大加强了对国内敏感性技术流通的控制更多关于中国出口控制机制发展的信息,参见Evan S Medeiros,Chasing the Dragon:Assessing China s System of Export Controls for WMD Related Goods and Technologies(Santa Monica:RAND,2005)。。中国与美国签署了双边协议,并加入了一系列国际公约及组织,如《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简称NPT),《化学武器公约》,《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核供应国集团(简称NSG)等等。这些公约都要求遵守核材料转移的具体准则。在对抗由巴基斯坦科学家阿卜杜勒.卡迪尔汗(A Q Khan)运营的最臭名昭著的核互换组织方面,中国发挥了重要作用,该组织的主要客户包括伊朗、伊拉克、朝鲜和利比亚。尽管如此,美国政府还在定期指责中国公司非法向美国的敌对国家,如伊朗和利比亚等,出售武器部件。这说明,尽管发展趋势是鼓舞人心的,但中国的出口控制还是有很多漏洞。
    日本是美国“防扩散安全倡议” (简称PSI)的活跃成员,该“倡议”号召各个国家停止运输非法货物,包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政府官员经常称赞日本在防扩散安全倡议下的“领导作用”例如,John R Bolton, “Stopping the Spread of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in the Asia Pacific Region:The Role of the Proliferation Security Initiative” (2004年10月27日,John R Bolton在美国国务院的演讲)。。日本也在认真加强出口控制。2006年8月,东京警察抓捕了五个涉嫌向伊朗出售精密工具的人,这些工具可以用于测量铀浓缩的离心力“Japan Arrests 5 in Iran Nuclear Case,”United Press International,August 26,2006 。
    在很大程度上,莫斯科也在与美国合作以保证核材料与核武器的安全。自1991年起,俄罗斯的5000枚核弹头被拆除,15000位前核武器科学家参与了与西方研究人员的协作,减少了他们将核技术出卖给恐怖分子的动机Finlay and Grotto,The Race to Secure Russia s Loose Nukes,6 。2006年,莫斯科发布了一份关于防扩散政策的文件,这是十年来的第一次Nikolai Sokov, “CNS Analysis of the Russian Government s White Paper on WMD Nonproli feration,”Center for Nonproliferation Studies(July 25,2006),http://cns miis edu/pubs/week/060726 htm(accessed February,2007).。俄罗斯和美国同为“打击核恐怖主义全球倡议”发起人和领导者Abby Dell, “Anti Nuclear Terrorism Strategies Discussed,”Arms Control Today,July/August 2007; “Showing Initiative;Loose Nukes,”Economist,June 16,2007 。该组织目前共有50个成员国,如果没有俄罗斯的参与,有些国家可能不会加入。
    该“倡议”试图建立一个框架,在此框架下成员国可以共同阻止、侦查、防御,并应对可能发生的放射性袭击。俄罗斯这样做有其自身的目的,除了反恐,还包括消除可能限制其民用核能部门利润的疑虑。尽管如此,像中国(和欧洲)同行一样,俄罗斯的防务公司也在设法绕开控制非法物品出口海外的法律。通过欧洲联盟委员会,欧洲人也参与了进来Finlay and Grotto,The Race to Secure Russia s Loose Nukes,47 。英国、德国、意大利和法国通过G8这个世界主要工业国家经济体论坛为一个新的倡议投入几十亿,以保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材料的安全。
    印度加强国内出口控制法律的意愿也在不断增强C Raja Mohan,Crossing the Rubicon(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3),18 。尽管印度破坏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但近期美国和印度签署了民用核能条约,要求印度加大对其核能源基础设施的控制R Nicholas Burns, “India and Pakistan:On the Heels of President Bush s Visit”(2006年3月13日,在美国传统基金会第927次讲座上的发言),www heritage org/Research/AsiaandthePacific/h1927 cfm(accessed August 25,2006);Henry Sokolski, “Fissile Isn t Facile,”Wall Street Journal,Feburary 21,2006。。
    为了让世界防扩散机制继续对关键大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发生效力,美国必须在对其进行的改革中展现领导力量。华盛顿也需要回到正轨,因为如西林乔恩所说,当下有效防扩散机制的一个障碍正是“美国政策本身。”Cirincione的电子邮件。近年来,美国未能批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由于改革进程缓慢破坏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根本前提George Perkovich, “Bush s Nuclear Revolution:A Regime Change in Non Proliferation,”Foreign Affairs(March/April 2003).;与强调裁军恰恰相反,却在着手研究新式核武器,其中包括“掩体克星”(bunker buster)炸弹James Clay Moltz, “Practical Steps for Improving U S.Nonproliferation Leadership,Issue Brief,”Center for Nonproliferation Studies(June 2005).。如果美国不做出承诺领导核关键大国进行裁军,无核国家就更没有动机参与合作了。它们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不研制核武器是以核国家减少军火库为前提的。
    美国对国际上一系列防扩散条约的公然蔑视不限于核武器。另外一个极端恶劣的例子发生在2001年,美国谈判代表团发出一个单边、出乎意料的声明终止了《生化武器公约》历时六年半的谈判。美国代表团团长宣称,不仅条约的草案内容不可接受,该条约的缺陷还不可修正。这个事件的实际结果在于放慢了遏制生化武器扩散的进程,进而削弱了美国的安全Jenni Rissanen, “BWC Update a Turning Point to Nowhere?BWC in Trouble as US Turns Its Back on Verification Protocol,”Disarmament Diplomacy 59(July/August 2001),http://www acronym org uk/dd/dd59/59bwc htm(accessed December 10,2006).。
    病原体即使恐怖分子发起“脏弹”袭击,其破坏性也比不上高致病性病毒。关键大国同样面对这种威胁,这再次证明它们与美国处于同一立场。尽管大部分关于国家安全的讨论都集中在别的民族或者国家构成的威胁,但传染病才是人类的头号杀手Michael Osterholm, “Preparing for the Next Pandemic,”Foreign Affairs(July/August 2005):25;George Armelagos, “The Viral Superhighway,”Sciences 38,no 1(1998).。过去50年间,出现了多种令人担忧的新病毒,有些非常可怕,如埃博拉病毒、疯牛病、军团病、汉他病毒(hantavirus),以及西尼罗河病毒等等。艾滋病已经夺去2500多万人的生命“Report on the Global AIDS Epidemic:Global Facts and Figures,”UNAIDS(2006),http://data unaids org/pub/GlobalReport/2006/200605-FS_globalfactsfigures_en pdf(accessed January 3,2007).。
    2000年《美国国家情报评估——全球性传染病威胁》“The Global Infectious Disease Threat and Its Implications for the United States,”National Intelligence Council,National Intelligence Estimate(January 2000),http://www dni.gov/nic/special_globalinfectious html(accessed March 11,2007).将全球性流行病定性为对全球经济的重大威胁,并指出“正在爆发以及重新爆发的传染病每年将夺去至少17万美国人的生命,其中还有一些传染病可能继续出现在海外”。在此,我们重点关注自然发生的疾病,尽管很多相似的情况与生化攻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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